楚月吟一動不動地坐在椅子上蹙眉看著梁夫人,她不是一個硬心腸的人,可是這朝堂上的事還真的不是她能插手的。但是,讓梁夫人這樣磕下去也不是辦法。
楚月吟淡淡地看向北溟玉。北溟玉立刻明白了楚月吟的意思,走到梁夫人身邊,用雙手扶著梁夫人的雙臂,暗暗用力將她強行拉了起來。梁夫人隻是一個不會武功的女子,哪裏抵抗得了北溟玉的力氣,雖然不願意起來,可還是很快就被北溟玉拉起並且攙扶到錦凳上坐下。
銀巧在北溟玉去扶梁夫人的時候離開前殿,片刻之後帶著清水、療傷的藥粉和白紗布回來,蹲在梁夫人的麵前,利落地幫她清洗傷口,上藥,紮上白紗布。
就在銀巧幫梁夫人包紮的時候,楚月吟向梅夫人使了一個眼色,示意她跟著自己。兩人一前一後出了殿,站在外麵的大樹下。北溟玉不放心,跟了出來,讓庭院裏的宮人們全部退下,自己則站在不遠處守著。
“說吧,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楚月吟轉回身來,與梅夫人麵對麵。
梅夫人輕輕歎了一口氣,將梁家的事情詳詳細細地說了一遍:近期,梁夫人的父親也就是禮部尚書梁靖接二連三犯了一些小錯,惹得龍顏不悅,皇上甚至揚言要將其革職。幸得他平日待人和氣,又有真才實學,一眾同僚紛紛上書保他,才暫時沒事。不過,有傳言皇上打算等皇後誕下麟兒後,無論是皇子還是公主,都立即為楚桓封爵位賜官職,據說已經定下了禮部尚書一職。
楚月吟沉吟:梁香玉一貫和善,隻是為人稍顯木納,但對宇文驊倒是一片真心,天地可鑒。這一次,宇文驊不是借女兒犯錯鏟除官員,卻是以父親的差錯借題發揮,廢黜妃嬪。隻是,為何又要拉上無辜的她,把事情做得好像她要為楚家謀私利一樣。
“所以,梁夫人以為是本宮為家父向皇上要的禮部尚書一職,才會求到本宮這裏。”
梅夫人點頭,細細打量著楚月吟的神情。其實梁夫人被逼急了,曾經想歪了,打算像其他妃嬪一樣對楚月吟下毒手,但被梅夫人勸阻了,勸她不但不能傷害楚月吟,反而要低頭求情。
這一賭,賭的就是楚月吟的心善、楚月吟的不忍。前車可鑒,那些打楚月吟主意的妃嬪哪一個不是落得淒涼的下場。其實,她們都錯了,錯在以為楚月吟用狐媚手段勾住了宇文驊,錯在以為楚月吟容不下宇文驊身邊的其他女子。其實,真正容不下她們的另有其人。
俗話說,旁觀者清,當局者迷。梅夫人正是這個眼明耳清的旁觀者,她對宇文驊有尊敬和仰慕之情,但不癡戀。她沒有獨占宇文驊寵愛的野心,隻希望能在宮裏平平安安地活著。最關鍵的是,當其他妃嬪都被妒忌心迷了心的時候,她卻意外地知道了宇文驊和楚月吟之間的一個秘密。她沒有用這個秘密去打擊楚月吟,或者為自己謀利,相反她讓這個秘密爛在了自己的肚子裏。
梅夫人道:“如今隻有皇後娘娘能幫梁大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