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什麼不躲開?”楚月吟大吃一驚,沒想到“白離”會一動不動仍由她打。她看著他臉頰上清晰的五根手指印,慍怒漸漸從眸中消褪,換成了不忍。
“抱歉!”明明是他輕薄她,楚月吟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向他道歉。
皇甫彥深深地看著楚月吟,“沒關係,這是我欠你的。”如果他早一點來找她,她就不會被毀了容顏,雖然他不介意她不再美麗如昔,可他知道容貌對一個女子來說有多重要。
這一幕,讓下麵的人看的目瞪口呆,尤其是寧熹國的武士,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主子被打,可偏偏不能對出手的人動武,因為那是他們主子心愛的女子,便隻能將氣撒在藏淵國的侍衛身上,對柳青等人怒目而視。柳青和張慶也因為公主被人輕薄而忿忿不平,雖然“白離”是楚月吟親自挑選的,可兩人畢竟還未成親,再說了,皇上是否同意這門親事還是一個問題呢。
頓時,院子裏的氣氛比屋頂上的還要緊張。不過,由於皇甫彥之前交代過,這一次深陷藏淵國的都城,危機四伏,凡事要忍,莫壞了大事,因此寧熹國的武士采取了敵不動我不動的策略,隻要柳青等人不先動手,他們就按兵不動,決不主動挑釁。而柳青和張慶顧忌對方人多,也不敢輕易先動手。於是雙方僵持不下。銀巧則被馮嬤嬤拉到了一旁。
楚月吟瞥了一眼下方對峙的人群,在看到柳青和張慶時不由地眼睛一亮。他二人在這裏,那今夜的潛逃就增加了幾分勝算。當務之急是不能讓他們和“白離”的人起衝突,否則他們沒有理由留下助她離開。
楚月吟又看了看屋頂到地麵的距離,心知柳青和張慶無法抽身上來幫忙,如今之計唯有“白離”能幫她下去,於是放柔了聲音道:“白公子,我有點畏高,你可不可以帶我下去?”
皇甫彥將楚月吟的神色看在眼裏,不由地勾起嘴角,“願意為娘子效勞。”他將楚月吟打橫抱起,帶著她躍下屋頂,站在劍拔弩張的眾人中間。
“白大哥。”
“公主。”
“小姐。”銀巧衝了過來,將楚月吟從“白離”的身邊拉開,緊張地問道,“小姐,你還好吧?”
楚月吟勉強扯了扯嘴角,逼出一抹淡淡的笑容,“我沒事。”
皇甫彥蹙眉,目光快速掃過馮嬤嬤和那幾個宮女,掠過張慶,停在了柳青的臉上,淡淡地道:“柳統領,今夜是我和公主新婚大喜,留下來喝一杯水酒吧。”
柳青眸光一凜,這個乞丐還真的敢娶公主,不,是藏淵國的皇後,雖然廢後的聖旨下了,可是楚月吟在他柳青永遠心中永遠是那個高不可攀的皇後娘娘,怎麼可以被一個乞丐玷.汙名聲。
可是冷鋒尚未請旨回來,他必須留在這裏保護楚月吟。柳青想到這裏,拱手道:“多謝……駙馬爺,柳青恭敬不如從命。”他這話一說出來,聽在旁人的耳中自然是表示已經認可了“白離”的駙馬身份,頓時皇甫彥身後的武士們神情一鬆,臉露微笑。
“柳統領……”張慶一急,剛要說什麼,被柳青打斷。
柳青朝張慶使了個眼色,道:“你也留下吧,還有馮嬤嬤幾個,幫忙準備公主的婚禮。”
“是。”馮嬤嬤巴不得留下,連忙帶著那幾個宮女過來,扶著楚月吟進了屋。
楚月吟在屋中坐立不安,借口屋中憋悶要出去透透氣,打開門卻發現門口站著兩個“門神”,是“白離”的人。她無奈地轉身回屋,坐了片刻便被馮嬤嬤催著沐浴更衣,換上了大紅色的喜服,綰了新嫁娘常綰的發髻,插上簪花和金步搖。
馮嬤嬤疑惑地看了看楚月吟臉上的疤痕,心道這傷疤像是被刀割過留下的,可是沒有聽說她的臉受了傷啊。但馮嬤嬤在皇宮中待了好多年了,知道好奇心太盛不是好事,於是什麼也沒有問,隻細細地在楚月吟的臉上敷了粉,讓疤痕看起來沒有那麼明顯,又用眉墨畫了眉,再用胭脂讓大病愈後蒼白的臉色顯得紅潤一些,最後用口脂點了唇。
楚月吟原本就長得清麗脫俗,經過一番精心裝扮後更加眉目如畫、動人心弦。但楚月吟根本沒有心情看鏡中的自己,隻拉了銀巧的手,緊張得微微顫抖起來。她不要回宮麵對宇文驊,可也不想嫁給除皇甫彥以外的任何人。
“公主,老身帶她們幾個去新房準備一下,隻讓銀巧陪您可以嗎?”馮嬤嬤過來恭敬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