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王妃將明珠攬在懷中，清麗溫柔地聲音訴說著一個沉痛悲傷的故事：“孩子，你方才不是還問姨母墨玉配齊是什麼意思嗎？那其實是一個約定。”
“約定？是什麼約定呀？”
明珠好奇，背在英王妃頸窩處的小臉上波瀾不驚，眸光盯在一副畫前。
那幅畫是幅人物肖像，不過這雙眼，很是耐人尋味，莫名的亮。
她微微一笑，衝著那畫上的人物挑釁。
英王妃頓了下，低聲說道：“那是婚約，是你和其詢的婚約。其實這些本不該告訴你，自古以來男婚女嫁都聽自媒妁之言。可是姨母雖同你無血緣關係，當勝似親人，不想害你。
我兒朝不保夕，若當真應約，就苦了你一輩子。姨母不想讓你的一輩子都維係在其詢身上，尤其，他還是這樣。
隻是，姨母並非是你，不知道你是想錦衣玉食一輩子，還是想平平淡淡一生。”
明珠並不害羞，在她這個年級的小姑娘，還未接觸這些。
因此，她繼續疑問：“什麼是錦衣玉食一輩子？什麼又是平平淡淡一生？難道兩者是衝突的？”
似乎英王妃描述的那些未來，於明珠而言僅僅是幾個陌生的名詞。
英王妃輕輕拍了拍明珠的後背，憐惜道：“珠珠看過戲文吧，那上麵總是演才子佳人。不是公主點新科狀元為駙馬，就是某位殿下迅遊時遇到可心佳人。
這婚約啊，就如同戲文上的男女，佳人到了才子家中，同他一起操持一輩子生活。
戲文上的錦衣玉食和平平淡淡倒是不衝突。可是啊，若是佳人是為病弱西子，又或者駙馬是個病秧，這日子就過得不好。
你說對不對？”
明珠嗯了一聲，表示讚同，又聰慧開口：“姨母的意思珠珠懂啦，就是姨母怕我去你家做客受委屈，還怕其詢表哥將病氣過給我。姨母的擔心是對的，反正我小時候真的不好，是個人見人厭的傻子。姨母怕我再變成傻子，讓娘親傷心？”
英王妃真想扶額，不過本來的痛苦倒是清減幾分。
童言稚語最是可愛、貼心。
她淡笑道：“你說的對，姨母就是怕你生病，怕你難受，怕你同你其詢表哥一般，受人詬病。”
明珠不懂，她並不生氣。這是個可憐的孩子，既然靈韻將孩子保護的這麼好，她何必拔苗助長。
有些事，無知也是福氣。
可惜，明珠的問話並不如同她想的那般單純，“姨母，您為什麼要讓表哥那麼痛苦？難道就因為現在的生活太富貴，因為您覺得富貴和平淡不能同行，就讓表哥享受富貴而不能平淡安康嗎？您這樣做，是不是胳膊肘太向珠珠了。其詢表哥知道，一定會吃醋的。”
本是不堪回首的秘辛，叫明珠一問，倒有些啼笑皆非的意味。
不過，明珠明顯地發現，有人的呼吸亂了一下。雖然隻是一息，但她還是敏銳地捕捉到了。
看來，某個人也不知曉呢。
英王妃本不想提起，可有些事壓在心底太多年，如今有個人恰好出現，恰到時宜。
她忽然有了說的欲望，然而話到嘴邊，她反而有些無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