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繆微微一揖,飛身向席杉的房間奔去,不知為何,越是靠近那房間,心下越是忐忑不安,腳下一運功,又快上幾分。
懸在空中的六對人兒打得如火如荼,難舍難分,卻有一對,稍稍與另外五對稍有不同。女子處處留情,男子卻招招致命,可那狠招又被女子逐一化解。女子雖占下風,可男子也無任何優勢。
秋宮一襲青衣羅衫,臉頰上又滑上一絲絲霞紅,更是襯得肌膚瑩玉,她身形有些踉蹌,微微露出唇中的半行貝齒,嘴裏喘得氣稍有急促。淩鄴的招式比淩娉來得更巧,更讓人捉摸不透,盡管是按照淩鄴所教的口訣來化解,可大腦跟不上迎來的劍,前幾日雖與淩鄴私下過了幾招,但今日的他,卻是使了全力,根本不給秋宮留下半點後路。可秋宮礙於他身上還帶著傷,終是沒下狠心全力以赴。
淩鄴劍眉一蹙,心下是煩了,頓在空中,目光掠過一絲難以捉摸的感情,瞬時又恢複平靜,道:“你若再這樣讓著我,倒是我欺負你了。”語畢,右手的劍換到了左手,“你不是很好奇為何我左手用的如此嫻熟嗎?我現在就給你看看,但作為條件,你得以全力與我比試。”
秋宮目光一凜,好奇心如泉水一般湧出,心中的顧慮突地放下了,笑逐顏開,道:“好!”
不知是不是這組人的特色——慢熱。
“席杉,席杉!”如水般的柔聲在耳畔嫋嫋,但有些急促。
席杉費力地撐開眼簾,房內閃動的光影使眼前的人兒朦朦朧朧,看不清喚她的人是誰,這一抹朱影,不是良兒的,也不是靈繆的,那是誰……
靈繆見席杉整個人渾渾噩噩的,連自己的聲音也識不出來了,抬起手朝席杉的大椎穴,陽池穴,足三裏穴,湧泉穴點去,一是能止冷,二是可以提升席杉體內的禦寒能力,靈繆連人帶被一把抱起,將席杉捂得嚴嚴實實,纖腰一擰,竄出窗外,朝午毒神醫的藥所飛去。
午毒神醫正在藥所裏打盹兒,隻覺一陣寒風拂過,讓他甚為詫異,這頭頂豔陽天怎會吹來寒風?午毒神醫張開睡眼,見靈繆手裏抱著一床棉被立在跟前,而那床棉被正泛著寒氣。午毒神醫心中隱隱覺著不安,湊去一看,見棉被裏裹著得正是前兩日掌門領他來醫治的丫頭,看著這丫頭麵如死灰,雙唇沒有半點血色,急忙道:“快!將她抱進來!”
靈繆隨午毒神醫進了一間偏僻的屋子,房內與別的房間陳設不同,最大的不同便是那張床,那張床下布滿了黑炭,黑炭上方還有一個隔板,隔板裏布滿了藥草。午毒神醫運功揚袖一揮,便將床下的黑炭燃紅,藥草味霎時彌漫於空氣,隨後令靈繆將席杉放上去躺著,待床的周圍漸漸冒出滾燙的白煙,席杉的神色才稍稍緩了下來,午毒神醫鬆了口氣,他用手拍著前額,慚愧道:“是我疏忽了,怎麼就忘了她體內的寒毒曾難倒三千世界的名醫,她如今不能運功禦寒,隻能忍受寒毒侵蝕了。”
“那眼下該如何是好?”靈繆見午毒神醫一臉愁容,欲言又止,續道:“神醫若是想到了什麼,不妨直說。”
午毒神醫負手在房內踱來踱去,娓娓道來:“這個傳言隻在醫界流傳,外人並不知曉。聽聞精衛巢也算一救人器皿,若將人放在精衛巢裏蒸上三天三夜,不管是什麼樣的寒毒也能被蒸出來。十年前我去不周卻空手而歸,就一心想尋得精衛巢,可這幾年我在發鳩山上未尋到半點蹤跡,於是就放棄了。可終究也是紙上談兵,眼下,這丫頭每日需蒸上兩次方能緩解,這寒毒來勢洶洶,可不好辦啊。”
靈繆心裏一陣黯然,或許,那結界後就藏有精衛巢也說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