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門後的了半天,也沒等來江恒的回話,又探出腦袋觀察了一下,看他呆滯的眼神有些於心不忍,拉開房門走了出去。
直到她的身影立在男人麵前,他才回神,怔愣的問。
“你怎麼下來了?”
洛芷璃輕歎了口氣,眼睛直視著他,指了指自己的心窩處說。
“江老師,人的心要是死了,就真的救不活了。秦老師為了你幾乎將她變成了另一個人,即便她愛的那麼卑微,卻依然沒換回你的感情。直到你讓她打掉孩子,她的心就徹底涼了。”
江恒的表情有些扭曲,眼神忽明忽暗,最後又重歸死寂。
“芷璃,你是覺得我受到的良心譴責還不夠嗎?”
他已經知錯了,可那又有什麼用?無論他有多愧疚,都換不回一條鮮活的生命,不——是兩條!
洛芷璃沒在意他的誤解,勾起個淺笑說。
“江老師,你什麼時候能改改自以為是的毛病?我能站在這裏和你說起這些過往,不是求得你的原諒,也不是讓你更加自責。我隻想你能麵對現實!秦老師帶著孩子遺恨而走,於她而講或許是種解脫。”
江恒聽到“解脫”二字猶如瘋了一般,眼淚不受控製的落了下來,七尺男兒哭得像個孩子。
洛宸舒本想安慰他兩句,再一看他由壓抑到釋放,忽然覺得哭也未必是件壞事,至少比憋在心裏強。
洛芷璃冷漠的看著他失聲痛哭,似是嫌他受的刺激還不夠多一般,咄咄逼人的說。
“對你的愛而不得,已經讓她身心俱疲,直到你誤會她有意用孩子逼婚,又不肯給她機會解釋後,她就死了。每日裏,她活得如一具行屍走肉,若不是有個孩子支撐,估計她早就尋死了。”
說了好長一段話,她微微有些氣喘,額上透出細密的汗珠。
“可就是因為你的遷怒,把她最後的希望也給毀了。江恒,你真的很殘忍,站在追求者的角度,我真的很想罵你一聲渣男。但站在被愛者的角度,你也沒有錯。畢竟這世上沒有哪條規定是要求被愛者必須為追求者負責。”
洛宸舒掏出手帕給她拭了下額頭的汗,憐惜的把她拉坐到自己身邊,在江恒看不見的角度給她豎了個大指,眉眼間全是自豪的笑意。
洛芷璃回他一個薄嗔,抿了抿唇,繼續說。
“秦瀾的死,你、我、軒都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如果你們相愛至深,就不會給周雅詩可乘之機。如果我不是和你們都有關聯,她就不會成為周雅詩的棋子。如果軒不是太優秀,就不會讓周雅詩一心想要爬上他的床。”
說到這裏,她的眼神凜然駭人,猶如寧帝軒上身了一般。
“可你別忘了,真正害死秦瀾的不是你,不是我,更不是寧帝軒!而是喪心病狂的周雅詩!你整日沉浸在自責悔恨中有什麼用?能為秦瀾討回公道嗎?亡羊補牢的故事小朋友都知道,怎麼就你想不通呢?”
江恒淚流滿麵,聽著昔日的學生給自己上了一堂人生大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