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全身汙穢的少年,行走在崇山峻嶺之間,蒼白的臉上露出對周圍環境的迷茫和困惑。但是眼神中沒有一絲懼意或者慌亂,透出的是與年齡有些不相符的冷靜,還有那曆經滄桑後才會有的堅毅。
隻見他腰間掛著用藤條和樹葉編製的短裙,感覺像個原始人。但是皮膚卻是白皙無比,沒有一點野人的濃密毛發。相反白的沒有一絲血色。似乎多少年沒有見過陽光般。
少年周圍是高大的喬木,有那粗壯的要數人才能合抱。枝葉像巨杉,卻比少年以前見過的樹木要高大的多。天空中有各種鳥類翩翩飛舞,輕靈且極速。遠方時而有巨獸咆哮之聲傳來。
突然,少年周圍一下子安靜了下來,群鳥停鳴,少年頓時感到一股寒氣逼人,似乎周圍有可怕的生物在盯著自己,如果是一般人,估計早就毛骨悚然了。可是少年確不為所動。腳步依然向前邁出,不急不徐。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被盯上了,可惜對方不知在顧忌什麼,一直不曾動手。少年也不以為意,他早已死過,也飽經歲月。縱然再死一次,又有何懼,早已生無可戀。
生命對他而言,也不過如浮遊之物,縱然是那千年古樹,也不過是刹那芳華。亙古長存的隻有頭頂這無盡的星空,而哪怕是這星球,也不過是這星空中的浮遊。
通過黑夜與白天,少年已經確定來到這裏已經十天了,至於現在是什麼地方,是什麼紀元,少年一概不知。
他要做的就是白天一直向前走,不要停歇,向著晚上有光的方向。隻有到晚上休息的時候,少年心緒才會波瀾起伏,不能寧靜。
他清楚的記得,也許是十億年前,他是一個星球的宇航員,那天他剛剛在空間站中做完生物在失重狀態下的生長實驗。透過透明窗口,看著下麵水藍色的星球,是那樣壯闊和美麗。
突然,他的視野中出現了一個黑點,並不斷的旋轉,放大,然後整個星球開始被黑點吸收和塌陷,隨後包括他自己也被吸進了無盡的黑暗之中。
他感覺時空流逝,風雲變換,然後時間長河仿佛靜止了,他感覺血液都已經停止了流動;又似乎在高速飛逝,他看見了一顆顆星球從誕生到毀滅,又從毀滅中誕生。這就是宇宙嗎?
後來他發現了他的胸中有一顆星球,那麼眼熟的一顆星球,那個星球的綠色正在慢慢消失,所有生命也在慢慢消亡,最終寂滅,大陸也慢慢的飄移碰撞,就是從這種運動推斷出,也許經曆了十億年。
最終,他胸中的星球變成了,汪洋大海中漂浮的成千上萬個島嶼,島嶼間的引力似乎才達到了平衡。至少感覺不到他們的運動了。也正是在這個時候,有更多的星體被黑洞吸引,黑洞不斷膨脹,終於達到臨界點後,爆炸了。
少年連同周圍的星岩一起被爆破了出來,像一塊隕石一樣,落入了這片大陸。最初的時候,少年夾在星岩中不能動彈,但是隨著光帶來的熱,隨著熱讓少年血液的流通,少年開始慢慢恢複意識。並在一頭猛獸無意間的衝撞中破岩而出。
他睜開眼,光,很刺眼,也是希望。
他看到了周圍奇異的樹木,還有一些奇怪的屍體散落在周圍,像死去了很久,又像從來沒有死去。他顧不了那麼多。隨意朝著一個方向走去。
夜晚,又是那無盡的黑暗,他怕。那漫長的歲月,十億年的思念,心緒如潮,將少年淹沒。他從來不敢去想親人,那種心碎與煎熬。那種孤獨與寒冷。親人,是他心底最深處的傷痛。所以他害怕夜晚。不停趕路,要到達那有光的地方。至於那是什麼地方,到達後要做什麼。他從來沒有打算過。
此時,一隻身軀龐大,頭小、眼小的凶獸正匍匐在灌木叢中,他四肢雖短但是相當粗壯;背部與尾部生有長而硬的棘刺,腹部隆起。此時正彎成弓型,隨時準備將身上的棘刺射向不遠處的少年。
它平時本來以捕飛禽為食,不過前幾天有太多隕石落到附近,把周圍的動物嚇跑了不少,可惜他懷孕快要生了,跑不了,留下來的禽類要麼速度快,它捕獲不到,要麼就是凶禽,它自己倒要被淪為食物。
眼前的生物種類他是見過的,不過他見到的都是充滿威脅的,不像眼前這個,感覺不到任何能量波動,更不會禦空而行,正好捕來吃了,謹慎的它試了幾次,感覺這個生物從來沒有發現過它,於是它終於動手了。
“沙沙”隻聽兩聲輕微的聲音想起,感覺兩根棍子似的的物體向自己飛來,少年本能的用雙手一檔,他雖然活了十億年了,可是他還隻是個普通的人,當被人用棍子打的時候,除了本能,沒有更好的應變。這一擋,他隻感覺骨頭都要被震斷了,直接一個趔趄。差點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