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夕顏和萱兒在誰的眼裏都是一對,這是朝中人人皆知的事情,皇上賜個女人給他,也無可厚非,到了他們這種地位的男人,哪個沒有三妻四妾,她懶得管。隻是沒有料到,一向溫和的樓夕顏居然會找借口反駁這門親事!難怪萱兒會受不了的尋短見了!
樓夕顏看樣子是給青靈迷得丟了魂,不讓他娶是不可能了的,她現在也不想和他撕破臉。西太後臉色微變,壓下心中的怒火,冷聲說道:“好吧,樓相如此堅持信義,哀家也十分欣賞你的為人,就不讓你為難了,萱兒和她一起入門,名分為平妻,不分大小,這樣應該不委屈她也不違背樓相的承諾了吧?!”
一個小國女子,能與公主不分大小,她已算是做了最大的退步了,要是樓夕顏還不識抬舉,那就不要怪她了!
由“夕顏”到“你”再到“樓相”,西太後的耐心看來幾乎用盡,而樓夕顏胸口的窒悶也越發明顯,暗暗調息很久,樓夕顏還是說不出話來。
“樓相不說話,哀家就當你同意了?”明知樓夕顏想要反駁,西太後還是一意孤行,她已經失去了一個兒子,不能再失去一個女兒,絕對不能!
微喘著,樓夕顏能夠感覺胸口的疼痛,沒有心思再周旋下去,樓夕顏直言道:“臣與公主之間隻有君臣之儀,並無男女之愛,隻怕不能很好的照顧公主,耽誤了公主的終身幸福。太後美意,臣實在不敢承受。”
“你——”他居然公然拒絕這門親事,西太後牙根輕咬,正要發怒,一直冷麵不語的燕弘添忽然開口了:“萱兒的身體還沒有複原,關於婚事以後再議。不早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夕顏很不對勁,若是平常他應對這樣的事情應該是遊刃有餘才對,今天卻顯得有些急躁,他額間的薄汗、過於低沉的嗓音,都透露著他在忍受著痛苦,他的病不會又複發了吧!
皇上果然還是站在樓夕顏那邊,萱兒可是他的親妹妹!眼見著樓夕顏轉身就要走,西太後眼神一暗,忽然說道:“皇上,宮裏人多口雜,這次的事情,還不知道要被說成什麼樣。萱兒這孩子又太過敏感,宮裏實在不利於萱兒養病,依哀家看,樓相府上清幽雅致,很適合養病,不如就讓萱兒到樓相府中靜養吧。”
聽罷,樓夕顏抬起的腳瞬間僵住,急道:“臣以為不妥。”
西太後一向和善的臉,早已變得冷凝,輕哼道:“怎麼,萱兒貴為一國公主,到你府上休養不會也不配吧!”
“臣不敢。隻是這樣有損公主清譽,樓家還有另一處別院,很適合休養,公主可以前往。”若是讓公主到府中休養,且不說他不能向靈兒交代,就怕到時西太後反說公主在相府時日已久,又損名節,強迫他負責,那時就不知道如何推脫了!
他越是不讓萱兒去,她就越是要讓她去,最好再來個生米煮成熟飯!西太後心中冷笑,臉上卻是一反剛才的冷凝,低笑道:“這些夕顏就無需擔憂了,相府又不是隻有樓相一人居住,夕舞和萱兒年齡相當,讓萱兒有個伴也好;再則,你說與公主沒有男女之愛,那就趁著這段日子好好培養培養,若還是不能讓你們心心相惜,哀家也不會再勉強你了。”
說完,西太後還特意看向一旁的燕弘添,問道:“皇上以為如何?”
燕弘添思索了一會,最後還是無視樓夕顏冷冽的眸光,沉聲說道:“準。”
夕顏是他最好的朋友,最好的臣子,也是最好的對手。他可沒有忘記,兒時,夕顏的母親去世後,夕顏曾經和他說過,他答應了他母親隻與愛的女子成親,一生隻有一個妻子。他一直以為夕顏是隨便說說,今日看來似乎不是。他還想看看,在這件事上,他到底能堅持多久!
萱兒是他一直疼愛的妹妹,剛才看她一臉蒼白的躺在床上,他也很心痛,他還是希望夕顏能喜歡上萱兒,成為他的妹婿,隻是以他對夕顏的了解,隻怕是難了。
西太後心下一喜,說道:“明日一早,哀家親自送公主入相府,天色也晚了,樓相回去休息吧。”她就不相信,她的女兒會比不上那個容貌盡毀的女子,就算她真的比不上,她也會讓她如願的。
“臣告退。”一切已成定局,樓夕顏知道自己已經無從反對。冷冷的留下一句話,樓夕顏清瘦的背影迅速消失在他們眼前。
燕弘添眼中劃過一抹流光,夕顏生氣了。有意思。
今夜的月光似乎不太明亮,湖泊看上去黑丫丫的,沒有了白天的湛藍純淨,這樣的遼闊反而讓人看著有些害怕。攬月樓前的水域,荷葉已經很是茂密,荷花還隻是小小的花苞,夜裏看不見它們嬌美的樣子,隻聽得風穿過蓮葉間沙沙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