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晴並不在意他的感謝,看他已經明白了,卓晴繼續說道:“第二點,你剛才說點穴造成死者不能動彈,我認為可能性不大。”
為什麼?呂晉和程航眼中明明白白的寫著疑問,卓晴也不等他們問出來,冷聲說道:“一般所說的點穴,應該是擊打人體上的某些薄弱部位和敏感部位的主要穴道,使其產生麻木、酸軟或疼痛難忍,失去反抗能力等。死者至始至終都保持著這樣的姿勢直到死亡,如果是因為被點穴了,而不能動彈,那麼她身體被點的穴道處,血液的循環一定會受到影響,她被點穴的地方會出現血脈滯留而形成屍斑。你們看看這幾具屍體的屍斑,因為失血過多,她們的屍斑顏色較淺,但是也隻是出現在背部而已。”
呂晉輕輕抬起最近死亡的郡主的屍體,確實隻有背後出現了斑紋,輕輕放下屍體,呂晉對卓晴已經心悅誠服,主動問道:“夫人還有什麼發現嗎?”或許她能看到他們沒有看到的地方。
“凶手對人體器官,尤其是心髒的位置十分清楚,從傷口看,他隻下刀一次,並且位置正好選在左側鎖骨中線與第五肋間交界處,這裏正是心髒的位置。他的刀鋒甚至沒有在肋骨上留下痕跡,直接割斷心血管,用手穿過肋骨將心髒取出。”這種技術水平,一般的屠夫可是做不到的,甚至是普通的大夫也未必能完成。指著三名女屍雙目圓睜的眼,卓晴微微搖頭,說道:“我倒是沒什麼其他發現,隻是有些疑問,整個案子最奇特的事情,就是死者的臉部表情極度恐懼,但是身體上沒有留下任何一點傷痕,甚至是指甲縫裏都沒有任何皮屑組織,這說明死者在完全清醒的狀態下,卻一點也不掙紮,這太奇怪了。還有,凶手將死者的衣服全部脫掉,卻沒有對她們進行性侵犯,凶手這麼做的原因是什麼?”
單禦嵐心中也一直徘徊著這個問題,或許能解釋這兩個問題就能弄清楚,凶手行凶的手法到底是什麼。三名死者看起來是神智清醒的,而樓小姐今晚受襲擊的時候,卻是渾然不知的,凶手變換了殺人手法,還是凶手有可能不是一個人?!
卓晴忽然響起什麼,盯著呂晉,嚴肅的說道:“呂晉,剛才你的屍檢說明中沒有提到死者是否受到性侵犯,這是一個很大的缺失。或許你覺得男女有別,但是作為驗屍官,你應該拋棄這些包袱,做你自己應該做的事情。”
“是。”呂晉微低著頭,對於她的話,他沒有什麼可以反駁的,他其實檢驗過,但是礙於夫人是女子,他才沒有特意說明。誰知她心懷坦蕩蕩,倒是他多慮了。
時間也不早了,屍體也看過了,卓晴脫下手套,說道:“單大人,時候不早了,我先走了。關於案子的事情,我明天到衙門找你細說吧。”她怕她太晚不回去,樓夕顏該擔心她了,卓晴暗自輕歎,什麼時候,她已經如此在乎他,這就是心中有了牽絆的感覺嗎?!似乎還不賴。
“夫人請。”
卓晴點點頭,朝著門外走去,墨白高大冷傲的身影緊隨其後。
卓晴的身影消失在問外,程航終於忍不住問道:“大人,她到底什麼來頭?”
年輕輕輕的,對屍體居然如此了解,而且剛才說教呂晉的時候,那種氣勢還真讓人不敢回嘴,這女子,到底什麼人啊?
麵對兩雙急切求知、興趣盎然的眼,單禦嵐苦笑搖頭,他也不知道,她到底什麼來頭······
昨夜回來得晚,她沒去打擾樓夕顏,也不知道他當時睡了沒有。睡了一覺起來,他已經出府了,卓晴擔心樓夕舞的情緒,決定先去看看她。
誰知才走到院門口,就聽見她嘶聲力竭的吼叫:“你出去,走啊!我不想看見你!”
卓晴揚起一抹詭異的笑容,緩步走進院內,果然看見景颯默默的立在一旁,臉色一如既往的暗黑,一向冰冷的黑眸帶著一絲刻意隱藏的疑惑和心疼,緊盯著屋內對著他嘶吼的女子。
“出去!”說完,一個瓷杯從窗口飛了出來,正好砸在景颯的腳邊,瓷片橫飛。景颯卻是麵不改色,依舊靜默的立在那裏,隻是臉色雷電交加······
卓晴縮了縮腳,這丫頭,下手也太狠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