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颯立刻回道:“已經準備好了。”
“好!現在就走。”卓晴和顧雲隨著景颯身後,一同朝相府外疾走而去。
相府門前,果然已經停著一輛純黑馬車,旁邊還拴著一匹駿馬,卓晴已經上了馬車,顧雲遲疑了一會,卻是走向了馬匹,跨坐上馬。
駕馬走到馬車窗前,顧雲低聲說道:“你去看樓夕顏,我去找單禦嵐。”
“好。”卓晴點頭,顧雲正要駕馬離去,卓晴忽然又拉住她的衣袖,輕聲說道:“我剛才和你說的事情······”
顧雲用眼神阻止了她要說的話,隻是草草說道:“我已經知道了,再聯係!”
“嗯!”卓晴了然的放開她的衣袖,放下窗帷,對著外麵的景颯說道:“走吧。”
馬車直奔刑部大牢,卻在牢門前被堵住了去路。
卓晴下了馬車,與景颯一同走向看守的衙役,卓晴朝景颯點點頭。
景颯上前,將兩錠金子輕輕放入兩個衙役手中,低聲說道:“我家夫人隻是想進去看看樓相,還請官爺通融。”
手中沉甸甸的金錠子,這可比他們一年的俸祿還多得多啊!兩人對看一眼,再看看靜立在一旁的素衣女子,最終還是沒敢收下,同時將手中的金錠子推回去,為難說道:“樓相現在是重犯,沒有刑部腰牌或者將軍府令,小人也不敢讓任何人進去,還望夫人見諒。”
卓晴心憂,果然,現在要見他一麵都這麼難了嗎?
“大人有令,讓她進去。”清朗的聲音從他們身後傳來,卓晴回頭,就看見呂晉站在她身後,手裏拿著一塊刑部腰牌。
“呂大人。”衙役看清來人和手中腰牌,連忙恭敬的退到一邊。
呂晉微微彎腰,在卓晴耳邊用著極低的聲音說道:“進去吧,但是快點出來。”
卓晴背脊一僵,難道這腰牌不是單禦嵐給的嗎?抬眼看去,一向穩重嚴謹的呂晉居然對她眨了眨眼。立刻了然,卓晴微微點頭,感謝道:“謝謝你,呂晉。”
卓晴終於進了刑部大牢,但是與前兩次進入的監牢不一樣,衙役將她帶到了牢房的另一側,這裏的守衛明顯更加森嚴,幾乎是三步一崗,五步一哨。但是牢房要寬敞明亮一些,環境也隻是好一點而已,床依舊是一塊半大的石板砌成的。
走到最裏間,衙役終於停下了腳步,說道:“夫人,樓相就在裏麵。”
一夜的擔心與焦灼讓卓晴的心跳忽然變得有些快,深吸了一口氣,卓晴才跨進了牢門。
牢房比她剛才看到的更大一些,但是仍是隻有一扇不大的小窗通風,因此光線也不好,牢房裏有些悶。
石板床上,鋪著厚厚的稻草,一抹清瘦的身影背對著她,側躺在上麵,身上蓋著薄薄的被子。
是夕顏嗎?不是說他舊疾複發嗎?為什麼他們還讓他雖在稻草之上,為什麼不給他還更通風一些的房間,禦醫呢?禦醫在哪?!
卓晴想要快步走到他身側,腳竟是不由自主的顫抖,好不容易走到床沿旁坐下,卓晴又不敢碰他,隻能低聲急道:“夕顏,夕顏,你怎麼樣?”
叫了幾聲,床上的人沒有反應,卓晴心下一急,立刻伸出手,抓住他的手腕,撫上脈息。
長長舒了一口氣,還好,雖然她不是學中醫的,但是也能感受到脈象還算平穩有力。
緩緩將樓夕顏的身子放平,卓晴緊緊的握著他的手,低聲說道:“夕顏,你能聽見我說話的,對不對?”
樓夕顏身上,穿的還是昨日的新郎禮服,絕豔的紅將他的臉色映襯的更加蒼白,他的手,比往常更加冰冷。
那代表著喜慶歡悅的嫣紅,深深的刺痛著卓晴的眼,淚竟是不由自主的流了下來,沿著臉頰,一滴一滴的濺落到他冰涼的十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