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噔!明叔聽到夙淩大手握得咯咯作響,心提到了嗓子眼兒,主子什麼都好,就是脾氣不太好,做了將軍之後更是容易發怒。
“她是這麼說的?!”夙淩聲音並不大,但是那撲麵而來的寒氣讓明叔沒敢再開口,隻能極輕極輕地點了點頭。
“去,把那個女人叫過來,立刻!”暗黑的臉色碰上極低的怒吼,不需要多機靈也已經知道,將軍又動氣了。
半個時辰之後顧雲才姍姍來遲,夙淩本來就是暴怒的脾氣,此時因為長久的等待而變得更加暴躁起來。顧雲腳才踏入書房,迎接她的馬上就是劈頭蓋臉的一頓罵,“你的膽子是越來越大了,假傳軍令,罪當可誅,你知不知道!”
顧雲早在來之前,明叔就已經偷偷給她露了口風,說將軍正在為她讓眾將改稱呼的事情發脾氣,讓她小心一點,所以她早有心理準備。她不急不慢地進了屋內,在寬大的木椅上坐下,才淡淡地笑道:“夙大將軍無須動怒,給我安了個罪名,總要讓我知道是怎麼死的吧?”
她還敢裝傻,夙淩質問道:“我何時說過我要娶妻,何時說過家將叫你‘夫人’就要軍法處置?”
顧雲早有準備,輕咳一聲,似笑非笑地回道:“夙大將軍說的是這件事啊,那我就不得不為自己辯解一番了。首先說說軍令,我可沒說這是軍令,我隻是說,這是你的意思,他們把你的意思就理解為軍令,可見他們對你是多麼敬畏,你應該感到開心才對。再來說說假傳,你還未娶妻,將來要娶妻是一定的,我本來就不是你的夫人,你也一直反對他們這麼叫,我把這個意思傳達出去,怎麼能說是假傳呢?還是說,將軍希望他們叫我夫人?”
最後這一句話,把夙淩塞得說是也不是,不說是也不是,最後隻能恨恨地回道:“你強詞奪理!”
顧雲雙手一翻,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笑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你是大將軍,在這個府上,你說什麼就是什麼,我也沒辦法。”眼光掃過案幾上的純黑鎮紙,顧雲忽然話鋒一轉,笑道:“不過,我確實不應該沒和你商量就假借你的名義和他們說這件事情,以後我會注意的。”她可沒忘這次來的目的,她絕對要搞清楚黃金八卦盤與夙家的關係,她真是一刻也不想待在這個鬼地方了!
顧雲忽然放低姿態,讓夙淩很不習慣,驚訝得一時都忘了反應。她也會示弱?莫不是又在耍什麼花招?
顧雲誌不在道歉,也不是真心的,自然說得順口,她裝做不經意地起身,看見夙淩寫的字,隨手移開鎮紙,拿起來一邊看一邊歎道:“好久沒有練字了,都快不會寫了,你的字寫得還蠻瀟灑的。”前麵那句她是瞎掰,後麵那句倒是實話,夙淩的字下筆隨性,卻又不失平穩大氣,讓人看得忍不住要叫一聲好!
夙淩背靠著木椅,鷹眼靜靜地盯著這女人有些怪異的舉動,她幾時誇過他?一定有陰謀。
夙淩不接話,顧雲也懶得再演了,她放下宣紙,再次拿起鎮紙,在手上把玩,低聲說道:“好精致的鎮紙,這個圖案很眼熟。”
眼熟?夙淩不動聲色地問道:“你見過?”
她當然見過,隻是現在不是坦白的時候。顧雲故意裝出一副思考的樣子,一會兒之後,才笑道:“我想起來了,上次我病了,夙羽不知道把我送到哪個房間,裏邊就有好大一幅畫,就是這個圖案。為什麼你們家這麼喜歡這個圖案呢?有什麼特別的意義?”
原來如此,夙淩不在意地回道:“它是夙家的族徽,傳說,它能庇護夙家子孫。夙家祖宅、夙家軍的主戰軍旗上都會印上這個圖案。你在夙家看見它沒什麼奇怪的。”
不敢說得太過明顯,顧雲隻能裝做很感興趣的樣子,問道:“隻是一個圖案而已,怎麼就能庇護你們家的子孫了?還是有什麼傳說?或者這個圖案是從哪裏衍生而來的?”
即使顧雲已經很小心了,夙淩還是隱約覺得不太對勁兒,他深沉地笑道:“你對夙家的族徽好像格外感興趣。”
顧雲知道,自己還是有些操之過急了!夙淩這樣謹慎聰明的人,她要有點耐心才行。
放下手中的鎮紙,半靠著案幾,雙手環在胸前,顧雲一臉無奈地回道:“我隻是覺得它很漂亮,也很精致。每次和你碰麵,不是大吵一架就是大打出手,難得找到一個話題,就隨便聊聊而已。你若不喜歡,我走就是了。”
顧雲所說的,也正是夙淩懊惱的地方,為什麼他們每次都不能好好說話,一定要針鋒相對!看到顧雲示弱了,夙淩作為一個男人,也不好太小氣吧,看著顧雲起身要走,便低聲說道:“你若這麼喜歡,這個鎮紙送給你好了。”
顧雲心下暗暗高興這招以退為進成功了,臉上卻不敢流露太多,故意調侃道:“君子不奪人所好,我欣賞一下就好,再說,你一副嚴肅謹慎的樣子,說不定你們家的族徽隱含著什麼秘密呢!讓我猜猜,裏邊有藏寶圖或者蘊涵什麼長生不老的秘密?能降妖除魔還是……能穿越時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