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亮的眼眸滿含犀利的鋒芒,敖天心猛地一怔,冷硬地回道:“這件事情與你無關。”
又是隻丟下一句話,敖天轉身對著屋內的程航說道:“走吧。”兩人很快出了庭院。
顧雲靜靜地站在庭院裏,深深陷入自己的思緒之中,眉頭皺得比任何時候都緊。她沒有再追問敖天,也不需要,因為剛才他已經告訴了她答案。
他,果然是知道的。凶手是誰?和他又是什麼關係?他又為何心甘情願替凶手入獄?
夙淩注視著院中眉頭深鎖的女人,什麼時候她如此愁眉不展過?她是在為敖天擔心?他們的關係竟已到了這種地步?
秋季的清晨,微涼的秋風吹得漸黃的樹葉沙沙作響,幾片枯黃的葉緩緩飄落,昭示著秋的到來。蒼勁的大樹下,躺著一名素衣女子,她自然不是來悲春傷秋的,沉重的呼吸聲伴隨著她一仰一合的身子起落,額上是細細密密的汗珠。
兩百九十九……三百!做完最後一個仰臥起坐,顧雲雙手抱著膝蓋,大口大口地呼吸著。她昨晚幾乎沒睡,一直在思考敖天這個案子。前麵幾個受害人的口供都沒有什麼大用處,尤其是強奸案,記錄得很少,估計是衙役也不敢問。她或許應該自己去找受害人了解一下當時的情況。還有昨晚的案子,問詢筆錄也一直沒有弄好,她總覺得昨晚凶手作案應該是比較匆忙的,沒有前幾個案子做得那麼從容,從他選的地點就能看出來。
他是故意如此還是……情急之下隨意為之?
心裏記掛著案子,顧雲覺得還是到刑部去一趟。利落起身,用衣袖隨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顧雲朝院外走去,才剛出了倚天苑,就看見冷蕭和葛驚雲站在院門處,看他們的樣子,像是等了好一會兒,看見顧雲出來,兩人立刻迎了上去。
“頭兒。”
顧雲看向葛驚雲,笑道:“你的傷勢如何?”看他說話中氣十足,應該是沒事了。
用力捶捶自己的胸口,葛驚雲爽朗地回道:“已經完全好了。”
顧雲滿意地點點頭,問道:“你們找我有事?”
兩人對看一眼,最後還是冷蕭說道:“我們聽說,將軍打算從夙家軍中抽調一些將士,由您親自來訓練,是不是真的?”
“嗯。”
冷蕭難得神秘地低聲問道:“我們還有機會跟在您身邊嗎?”
顧雲微微一笑,朗然回道:“到時會有一場比試,如果你們夠優秀就可以,我隻要一百人。”
兩人聽到通過比試選人,皆是鬆了一口氣,笑道:“你等著看吧。”之前他們擔心是由將軍直接安排人選,如果是比試,那麼他們就沒什麼擔心的了!就算是真的輸了,也是自己沒用,怨不得別人!
兩人信心滿滿的樣子讓顧雲的心情也跟著大好起來,笑道:“好,我等著!”三人相視一笑之後,心中有了默契,冷蕭和葛驚雲放心地朝著練功場跑去。他們倒是提醒了顧雲還有訓練特種部隊的事情,夙淩雖然一直沒有再提,但她當時既然已經同意,總不能漠不關心。想到這裏,顧雲決定先去找夙淩,再去刑部。
走到書房前院,正好遇上從裏邊出來的夙任,看她要進去,夙任問道:“你找大哥?”
“嗯,他在嗎?”
夙任點點頭,笑道:“在。”
這人是屬狐狸的,看著他那明顯怪異的笑容,顧雲皺眉,“他不會又在發火吧?”昨天回將軍府的路上,他一直陰陽怪氣的,一雙黑眸冷冷地瞪著她,當她以為他又要發飆的時候,他卻一聲不吭地騎上馬背狂奔離去,有時候她真的搞不懂夙淩在想些什麼。
輕咳一聲,夙任似笑非笑地回道:“你進去吧,我先去忙。”
看著夙任開溜的背影,顧雲下意識地就不想進書房了,總覺得此刻的夙淩一定不好惹,想到上次在書房中他擁著她不放,說了些讓人捉摸不透的話,顧雲的臉沒來由地燒得慌,心也有那麼一瞬間的慌亂,要不……她等人多的時候再去找他?
顧雲轉身退出幾步,心下忽然又覺得不爽,自己什麼時候這麼孬種了,不就是一個男人嘛!上次是她不小心,才會讓他有機可乘,如果有了準備,一定不會讓他再得逞!深吸了一口氣,顧雲再次踏進書房的小院。
進到屋內,顧雲以為又會見到一座活火山,不曾想,夙淩就那樣靜默地坐在案桌前,手裏握著毛筆,不知道在寫些什麼,剛毅而棱角分明的臉看起來有些冷硬,卻又比手持長劍時多出了一份儒雅。從顧雲進入院內開始,夙淩就知道她來了,本來不想理會她,但是她那樣直直地盯著他看,讓早就習慣被無數眼光追逐的他也恍惚起來。
一刻鍾之後,終是夙淩敗下陣來,看著筆下明顯沒有之前行雲流水的字跡,他低咒一聲,放下手中的筆,緩緩抬頭看了她一眼,冷聲問道:“什麼事?”
低沉的聲音、幽深的眼眸終於讓顧雲回過神來,她居然盯著他看了這麼久,該死!在最靠門的椅子上坐下,顧雲故作無事地問道:“也沒特別重要的事情,我就是想和你談一下特種兵訓練的事宜。現在夙任回來了,長駐軍基本也都已經回到京城,問問你打算什麼時候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