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太後娘娘懿旨,犯婦薛天香蛇蠍心腸,心懷不軌,竟行歹毒之舉謀害柔妃腹內皇嗣。今,證據確鑿,哀家秉承後宮法度,賜薛天香白綾三尺,鶴頂紅一杯及匕首一把,著薛天香自行了斷。
欽此。”
陰暗森森的皇宮內院的大牢裏,薛天香被兩名太監按在鋪著雜草的地麵上,聽著太後身邊的管事太監宣讀完了太後的懿旨,她剛要掙紮兩下,就被身後的兩名太監狠狠地一拆胳膊,慘叫一聲跌倒在地上。
“你們放開我!放開我!我要見柔妃娘娘,我要見我姐姐!”
管事太監端著架子將懿旨伸手砸在薛天香的臉旁,然後回身端過一個朱紅色的木盤來,上麵整齊地擺放著白慘慘的白綾,一壺封著口的鶴頂紅,還有一把閃著寒芒的匕首。管事太監伸腳踹了踹薛天香,趾高氣揚地對她下了命令:“薛二小姐,你也聽著了,這都是太後的懿旨。你要是懂事呢,奴才也看在你姐姐柔妃娘娘的麵子上不為難你,讓你體體麵麵的上路。你要是不識時務,哼,奴才有太後的懿旨在手,可就不怎麼憐香惜玉了。”
薛天香被死死地按在地上,看著管事太監將盛放著刑具的朱紅色木盤擱在了她的麵前,不由得又掙紮了兩下,她狼狽地就像是被丟棄在陰暗洞穴裏的狗,淩亂又沾著汙泥的長發和被扯亂了的綾羅衣裳,依舊無法遮掩她令人無法逼視的麗色:“田公公,求求你讓我見太後,讓我見姐姐,姐姐的孩子真的不是我下的藥,你們放我出去,我可以抓到凶手還我清白!”
田公公鼻子裏冷哼了一聲,抬抬下巴讓身後的兩個小太監鬆了手,然後低著頭看薛天香:“薛二小姐,你有什麼法子證明自己的清白?你不妨先說給奴才聽聽,奴才要是覺得有理,才能給你在太後她老人家麵前求情不是?”
薛天香一聽事情有了轉機,也顧不得田公公為何忽然轉了心思,急忙辯解道:“田公公明鑒,姐姐被人陷害小產的事情原本就蹊蹺。你想想,姐姐眼下正得皇上盛寵,她的彩鳳宮本就戒備森嚴,除了姐姐自己和自家的親屬,鮮少有外人能混進去。再者說了,自從姐姐懷孕之後,皇上便挑選了太醫院裏拔尖兒的太醫令貼身照看姐姐的身子,每一樣吃食都先經過專人的檢查才能送到姐姐麵前,那打胎的紅花湯味道濃烈,是怎麼瞞過太醫令的雙眼的。而且,民女有案發時不在場的證據。當時是姐姐按照慣例接受太醫令診脈的時候,民女便到彩鳳宮後麵的涼亭裏去了,不巧還在涼亭裏睡著了,姐姐宮裏的小宮娥翡翠可以作證,我記得我醒來的時候,她就在涼亭外,她還同我請安了。民女是被冤枉的,請田公公一定要向太後說明,更何況柔妃娘娘是民女的孿生姐姐,民女沒有理由要害她和她腹中的皇嗣啊。”
田公公一邊聽著一邊點頭:“薛二小姐果然玲瓏剔透,將事情看得分明。”
薛天香心頭一喜,覺得自己應該能逃過這次死劫。
隻是,她還未來得及鬆一口氣,眼前就忽然竄過來一道黑影,緊接著她的脖子就被人扼住了,薛天香一口氣被拘在喉嚨處,呼吸霎時間就困難了起來。
田公公枯樹般的五指攥著她纖細的脖頸,提著她陰森森地說著:“多謝薛二小姐提醒奴才,不然柔妃娘娘的完美計劃就差點兒漏出破綻,原來當日還有個小宮娥看到你不在柔妃娘娘的寢殿裏。對了,那小宮娥是叫翡翠是吧?薛二小姐別擔心,奴才很快就送她下去給你陪葬。至於你叫奴才轉達太後的話,例如薛二小姐對罪行供認不諱,你不顧廉恥勾引皇上,柔妃娘娘發現後訓斥了你,你就懷恨在心,想要用那一碗紅花湯弄出個一屍兩命,自己好借著和柔妃娘娘相似的容貌扶搖直上。隻可惜,柔妃娘娘福大命大,到底還是撿回了一條命,可憐了那未出世的皇嗣,做了枉死的冤魂。”
“你……你們……”
薛天香震驚地睜大了眼睛,她本就是七竅玲瓏心,田公公這幾句話無疑是透露給了她一個真相,薛天香不禁全身的血液都冒出了涼氣,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至親姐妹居然這樣陷害她:“為……為什……麼……”
田公公猙獰地一笑,伸手從麵前的朱紅色木盤裏拎起那鶴頂紅,一手拔開封口,看著薛天香冷笑了一聲:“為什麼?薛二小姐還是不知道的比較好。總之,薛二小姐隻需要記住一件事,那就是——今日種種都是因為柔妃娘娘要你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