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5章 嶄露頭角(1 / 2)

陸七夕的麵孔淡然一色,看不出表情。

當她手執那本小冊子時,在座的無不嘩然驚愕。一時間滿堂上下,遊蕩著唏噓嗟歎,就像他們從前卻不知,陸耀清是個遊手好閑的敗類。

陸耀清果真被陸七夕說的哽塞,一連後退了幾步,腿腳無力,不得不胡亂將手在空中比劃幾下,好維持周身平穩。像是溺水的人,惶惶掙紮,越是用力反而陷的越深。他大概以為自己死於天災,殊不知卻是因著自己無知所致。

左右兩側坐著的,都不曾開口半句。沒有質疑陸七夕所言真偽的,更無站出來為陸耀清辯解的。無利而不往,大抵才是陸家人最該掛上中堂匾額的箴言。

“你以為你憑空捏造個冊子,便能置我於死地麼?這是假的,你們不要相信她個庶女的滿口胡鄒!我才是陸府最有權利說話的人,你們都必須信我!我是長子……”

一旁的陸七夕掩嘴而笑,笑的諸位陸家看客皆膽戰心驚,而後忽聽得她朝外頭大喊道:“帶當鋪掌櫃上前問話!”

陸耀清狂妄神色立刻就被僵在麵上,仿若被冬雪夾帶的凜風猛的照著他麵上吹一口,一瞬就將他凝結,不得動彈。

看熱鬧的人就知接下來必定有一場好戲要看,盼著過節般瞪圓了眼,期待著。

準備多日的陸七夕,看似什麼都沒有做,實際上一切皆是由她籌謀策劃,隻不過她是藏在了陸府中借了九王爺之力做到的,所以無人猜疑過她。

起初,她按兵不動那幾日裏,九王爺就曾派人請她去過王府。是冷寂派人找到了冊子,交與陸七夕。之所以看似不費吹灰之力,便尋得至關重要之物,其實是因為很多事,並不若旁人想的那般神秘莫測。

你當他陸耀清神不知鬼不覺,兩年來暗渡陳倉與不少漠上來的玉商勾結,所以必然事事小心,不會留蛛絲馬跡給人察覺。

但事實並非如此,陸耀清自以為拿這浪蕩公子的行頭作掩護,可一並掩下他的賊心。故此,放心大膽的不做遮蓋。冷寂下令找禁軍來隻封了三家鋪子,原不過是陸七夕出的主意,預備嚇嚇陸府眾人,好讓他們重視。

將死的綿羊實在美味,然而惱就惱在,那畜生不知自己壽命將盡,仍是沒完沒了的跑著,察覺不到危險。隻有真正感覺到瀕死的恐懼,才會對救你的人感激涕零,心內有多畏怯,日後的感恩戴德就有多真切。

什麼“鴻儒”?什麼“白丁”?物因相像故而往來,他陸耀清如是,結交的友人也不過如是而已,不必大難臨頭,便臨陣脫逃了。

他自以為瞞過眾人雙目,為藏著天大的秘密而難被人發覺,故暗自竊喜。敗筆隻在於,他本欲偽裝成一個廢物,實則他就是快扶不上牆的爛泥,隻將心思花在如何精進已有的卑劣行徑上,反倒忘了遮掩。

同當鋪掌櫃問話的時候,陸老爺怒極反笑道:“我還癡想著,你這廝既是家中長子,必有將劣習棄之改過自新的那麼一日。哼,是我陸某人小覷了你,不知你竟有這般野心妄圖吞並家產!你不是糊塗,是精明過頭!且隻肯將那點聰明才智,全用在算計周遭親眷之上,我陸府留不住你這樣的人,留下工房的門鑰,凡是我陸府中的物件你一樣都不許帶走!明日我會秉明戶籍官,將你從戶籍上削去。以後陸府大門你自不必再入,你我也不再是父子!來人呐!速速給我將此人攆出去!”

左右兩邊紛紛竄出幾個牛高馬大的家仆,上前就將茫然的陸耀清按壓在地。他似是剛夢醒般環顧了堂內一遭,方才不可置信的瞪著陸老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