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39章 如夢初醒(1 / 2)

一切這感覺就如同做了一場很長很長的夢,夢裏除了看不見自己的臉孔之外其他都無比清晰。

有她愛過的恨過的人的臉,他們的麵孔一張張糾纏在一起,直到陸七夕都無法分清楚他們誰是誰的時候,她也已經想不起一開始為何要對這些人心懷怨恨或是愛意了。

大概直到意識漸漸模糊,生命漸漸剝離身體的那一刻,人才會終於發現那些曾經被自己看成是巨大包袱的沉重代價,原來也可以猶如一根羽毛般輕盈飄去。

而這一切之所以會在陸七夕身上寄存過久的時間,全因她在這勞碌奔波的日子裏,從未想到過要停下來,再回頭看看。

鼻尖隱隱約約傳來一陣清甜的香味,似乎在哪裏聞到過......

身體就如墜入綿軟的白雲間,瞬間就沒有了掙紮的力氣,隻想著在這柔軟裏越陷越深才好。

“醒了?”誰在說話......

這聲音也好像在哪裏聽到過,她這是怎麼了,再沒有比不願意睜開眼睛,心裏卻能任由自己無比安心的待在眼睛看不到的處境還要可怕的事了,這會叫陸七夕想起薛天香來,那個無所畏懼,願意把一切的信任毫不吝惜交付給陌生人的笨蛋。

而陸七夕不是薛天香,因為如此,她不可以重蹈她的覆轍,這話現在說起來有些好笑,因為她都還不清楚自己現如今是一個無處可去的孤魂野鬼還是一個半死不活的囚犯,既然如此她也完全沒有說自己好過薛天香的理由。

薛天意是死了,至少臨死前也並沒有心存一絲讓人救走自己的可憐念頭,一人至少還算有些尊嚴的消失了,她心裏未能得見想要見到的人遺憾,那也隻是留在心裏的遺憾,而非是展露在明麵上的情緒。

可陸七夕不同,她以為經曆過一次死亡之後,第二次時便能更加純熟,甚至可說是毫無顧忌。

但生死畢竟是人生中的大事,更對於曾經失去過的人來說,連能夠見到光明的機會都是難能可貴的。

“這是在哪兒?我......死了麼?”

突然迎上刺眼的光明,以至於剛習慣了黑暗的雙眼有些無法完全睜開,這樣的感覺令陸七夕記起她被人帶走到刑場的時候,哼,隻要是皇帝的一個命令,那就是不管刮風下雨,不管黑夜白晝都的要執行的。

哪怕把陸七夕帶入黑暗之地的也是他,最後將她推向光明的也還是他,如此反複的轉折,心裏卻一點也沒有覺察出該對冷鏡有的感謝。

難道說是該感謝他胡亂闖入陸七夕的人生,將原本平靜如水麵的生活攪得七零八落麼?

“小姐?你總算醒了!”這個聲音是? 多時不見的流粟,竟然在陸七夕睜開眼睛的那一刻出現在了她的麵前。

“我……這是在夢裏麼?還是我當真已經死了?流粟你不是該在陸府替我照看香坊的麼?難道說你已經被陸家的人給……”

“慢著慢著!小姐,你不會什麼都不記得了吧?”

打斷了陸七夕的隨意猜想,流粟戰戰兢兢的看著她,又慢慢伸出手去探探她的額頭,看看她是否還在發熱。

“真的一點都不記得了麼?我是說,包括九王爺親自去劫法場救下小姐,再把小姐帶回來的事……”

不知道此時直接提醒陸七夕算不算是件適宜的事,但可以肯定的是,或許她實在太累了,以至於睡了一覺也就不再記得之前發生過什麼了,畢竟倘若她想起來,此時睜開眼有一件要做的事就不隻是開口詢問流粟這麼簡單了。

發生了什麼……陸七夕使勁按住自己的腦袋,她不喜歡喝酒,平生也沒有半點喝醉的經驗,所以這個時候她才比其他人稍稍晚了一些體驗到了何為頭疼欲裂的感覺。

盡管費力如此,但她真的一點都想不起來,反正按照流粟的話來說,陸七夕這次就是大難不死,而且救她的人是冷寂,要知道的事幾乎都已經通過流粟告訴了她。

“陛下,微臣已經診斷過陸七夕的脈象,她腹中的確已經有了兩個月的身孕……” 陸七夕剛才還亂做一團的腦海裏,稍稍晚了一些呈現出不久-之前的時間裏所發生的事,原來太並不記不起,而是她的記憶在某一刻因為疲憊而斷線了。

身孕?還是兩個月的?陸七夕一邊慌忙的往床邊靠,一邊試著安撫自己忽然湧上來的怒氣。

反正有一點陸七夕可以無比確認,她腹中莫說是個孩子,連一點食物消化的殘骸都有不起,不知道冷寂在這其中又耍了什麼把戲。

但可以肯定的是,至少陸七夕在這裏,她並沒有死,而冷寂的莫名借口也已經成為了別人眼裏的事實!

“冷寂在哪兒?”

流粟被陸七夕的嚴肅表情給嚇到了,她驚訝的捂住嘴巴,似乎預料中的陸七夕應該在醒過來的時候,在麵上帶著粉色的少年應有的嬌羞才對,而不是如她所看的這樣暴跳如雷。

“王爺他……額………他……”

“夠了,我自己去找!”

陸七夕急衝衝就要下床,卻不料在她前往門的方向移動當然過程中,和剛好走進來的冷寂撞了一個滿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