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一日終於來到,薛天意和冷鏡,也是時候該見麵了,隻是薛天意尚未準備好,而冷鏡卻根本不需要準備就知道他是不願見到薛天意的。
對於薛天意來說在記憶裏,最不願意加入的就是冷鏡與她爭執的次數。
她還記得,在對於陸七夕這件事上,冷鏡不止一次對她大發雷霆。
如果兩個人的關係非要靠著第三個人的加入才能起到溝通的作用時,這樣的感情已經不能稱之為感情了吧。
“敢問陛下,當初為何不帶走臣妾的妹妹而是帶臣妾入宮呢?既然陛下並非真心喜歡臣妾,為何要上門提親,又說些好聽的話哄騙於我?”
“你說呢?”他嘲諷的反問一句,抬起頭迎上薛天意黯然的目光。
薛天意似乎有些明白他的意思隻是不太透徹,或者不敢相信隻看見他微笑著起身,依舊是溫文爾雅,他總是有這個本事,笑著給薛天意一刀,還能讓薛天意為他找借口;他總是有這個本事,把不可行的歪理說的頭頭是道說給薛天意聽,還能裝作若無其事,叫薛天意覺得錯的人是自己而非他所為。
一開始薛天意不確定自己能不能贏得他的歡心,後來……卻是在自以為得到了之後被真相傷得體無完膚,卻還要被逼著看著他依舊毫發無損。
是她錯了……
薛天意的目光漸漸黯淡了下去,低著頭深深的吐出一口氣來,不再看向冷鏡
“臣妾竟糊塗了……竟忘了你是堂堂的皇帝,是一國之君,人命人心在你眼裏無非是不值得一提的塵埃,你貪圖新鮮美色而我就不過是其中一個,彼時我還算是新人,你對我也不錯,後來我就變成了雞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你總不肯放我離去卻也不願對我多好。你還期待著有朝一日能夠代替那個已經死了許久的女人好讓你不必再受悲傷折磨,這也算是報應吧,我說的對麼?”
“你問我對麼?這叫朕如何回答你。朕是天子自然可以隨心所欲,沒有人可以讓我給出什麼理由!且不說當年你是如何迎合朕,處處露出想要入宮的欲望,也別以為朕不知你當年為了達成所願花了多少功夫在某害你親妹妹之事上頻動手腳。朕都可以視若無睹,那是因為天子身旁的確需要一個如你這般聰明的女子,不為別的,至少在朕享樂時候也不會被煩事所,這一點你做的很好。
可你要是糊塗了以為,朕會因為你是皇後而對你有所忌憚,那便是你大錯特錯了!陸七夕的事你自然清楚是怎麼回事,太後那邊到底是誰攢動,不必朕再往下說了吧?不過朕隻是好奇,一個人的野心到底要大到什麼地步,才能讓人覺得連皇後這個位置都已經滿足不了你了。莫非你還想改朝換代,為你薛家做一點力所能及之事不成?”
冷鏡說話的語氣也是在陳述事實,的確沒錯,可是他怎麼可以輕易就將薛天意為他所做的一切都給輕易抹去了呢?難道因為他們找到彼此是因為同樣心懷不軌,就能證明薛天意沒有為冷鏡付出過真心麼?若要這樣說,那他也太不公平了。
“你不說話朕也不會以為你很無辜,你向來都喜歡扮演純良的模樣,但那並非是你,哪怕你的眼神確實能讓人輕易就心軟下去,可朕不信你,就由不得你在此出做出楚楚可憐的樣子。你明明知道朕不喜歡什麼,卻還要在暗地裏繼續做下去,不是你的終究不是你的,在你冒名頂替的那一刻你就該預想到今日!”
不好說不好受,仿佛唯有用不字才能體現出此刻無奈摻雜著驚恐的複雜情緒,身體裏一麵在想著據理力爭又一麵因著自己的過錯想到了退卻。
冷鏡坐著的姿勢猶如看戲般愜意,而當薛天意自己終於認識到他在看的就是她這場戲時,她便再也無法故作鎮定了。
“殿下,你怎麼了?怎麼突然說些我聽也聽不懂的話呢?你是在怨我來前不曾打過招呼麼,下次我絕對不會再犯殿下不要生我的氣了好麼?”
薛天意做出乖巧的樣子,楚楚可憐的看著冷鏡,而他卻不願意看她繼續表演。
“這麼熱的天,你倒是有本事叫朕凍掉了一層雞皮疙瘩實在是佩服佩服!”
冷鏡還是坐在那裏並未受到薛天意幾句好言好語就收起了脾氣,軟硬不吃的他一下子叫薛天意沒了法子。
悄悄朝著他臉上打量,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連薛天意都覺得不認識眼前的人是不是冷鏡,他們竟然陌生到了如此地步,真叫人覺得寒心。
“明日,朝堂上大臣們恐怕會要朕給陸七夕和九王爺的事一個交代,你有什麼不滿的殿下可否容後再說,否則現在無論你說什麼,事情都已經發生,你隻有眼看著朕因為你的失誤二難受或是……”
“或是看著陛下因為別人的錯誤折磨臣妾對麼?陛下難道就真不曾將臣妾視為陛下的正室妻子?連一刻都沒有過麼?臣妾自知比不上那位國色天香,完美無缺的白天香,更因為深愛著陛下所以心甘情願願意做他人的替代品。難道這樣還不足以換取陛下對臣妾的一點憐憫之心麼?陛下可曾知道,臣妾對陛下可是一片真心,放眼後宮這麼多美色佳人她們哪一個會比臣妾更深愛皇上?!”薛天意的一番話,說的萬分動情,順著情緒,順利流出了眼淚,心裏卻害怕自己做的不夠好被他看出了紕漏讓他更下定決心毀了這門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