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不是趕得太急,一路顛簸著終於到了養心殿外頭。因沒有提前知會過所以下來說明的當然也就被攔在了門外。
養心殿的戒備森嚴是薛天意早就知道的,隻是那外頭的那個守門侍衛正是之前幾次來此處時見到過的那位,也是他每次代為通傳的,怎麼今日卻不認得薛天意的貼身宮女了呢?她開始有些不好的聯想,一麵猜一麵又安慰自己不必多心,也許是皇上不在皇宮吧。
正在思索時,宮女折身回來了,垂頭喪氣似受了什麼委屈。
“真是奇怪,皇後娘娘都到了此處,可那守在殿外侍衛卻說今日,沒有有皇上命令此刻誰都不得入內,這可如何是好呀,難道薛天意們這麼著急趕來卻是白來了不成?!”
此刻?薛天意挑了挑眉頭,稍稍有些不悅,似有察覺,沒跟宮女說上幾句就自行下了轎也不必人攙扶,順手拎整了衣襟,朝皇宮門前走去。
那侍衛果然是認得薛天意的,一見她臉上就立刻露出了慌張的神色,像是做了什麼虧心事,大概不曾想到尊貴如皇後娘娘這般的大人物,竟然也會屈尊來到養心殿前,等待著皇上的召見。
“皇後娘娘萬福金安!”侍衛忙行禮,眼神卻撇向別處想要拖延時間。
“萬福與否,金安還是銀安不還得看你們這些養心殿的侍衛怎麼辦麼?本宮這樣身份低微之人怕是得不到皇上的召見,隻好厚著臉皮親自下來碰碰運氣嘍。”
“皇後說的這是哪裏的話,我們養心殿上下的奴才個個都把皇後娘娘看成我們的親主子一般看待。皇上要是知道您來了豈有不見的道理,隻是……皇後今日怎麼不先派個人來通傳一聲呢?”
薛天意冷笑道:“你的意思是,本宮若是不提前說一聲就不能來見皇上了是麼?”
侍衛急忙糾正:“皇後娘娘誤會了,隻是皇上此時在殿內處理政務,恐怕抽不出空來迎皇後您啊!”
這下薛天意心中算是有底了,皇宮內一定有什麼不能讓薛天意知道的事情正在發生,皇上何時曾出來門口相迎過她?哪次不是她自己來自己走的,這侍衛一心想著解釋,結果越描越黑不該說的都說了,簡直是漏洞百出。
“皇上若是由要事在身,那麼本宮且進去前廳侯著他便是了,帶路吧!”薛天意的語氣篤定,眼神卻略顯迷離之色見不到半點清澈。
侍衛說錯了話自是緊張的厲害,麵前這個是皇上吩咐過要時刻注意的皇後薛天意,她可是執掌鳳印的一大周國母,而裏麵那個卻是堂堂的大周皇帝,侍衛此刻向著哪邊都好像不大對。
他才是低頭思索一會兒,薛天意的那兩個宮女就已經被薛天意叫到了跟前,其中一個就是先前來問的丫頭,她大概是有些委屈此刻正瞪大了眼珠瞪著侍衛看,似是要將他生吞活剝了一般。
“這恐怕不行,皇上不知道皇後要來,要是這麼冒然進去了,我們幾個皮糙肉厚的挨頓板子倒是小事,要事惹怒了皇上影響了二位主子的關係那可就不妙了,二位宮女姐姐也別站著且幫勸勸皇後呀,可別將事情鬧大了才好,聽適才周公公說,這裏頭的可盡是些身份尊貴的番邦使臣呢”
他倒也機靈懂得利用周遭來體自己造造聲勢,一人勸說若是不行那就多來幾個人,女子不都是耳根軟的麼。
兩個宮女是一直跟著薛天意的,自然一心向著自家的主子,一聽說皇上今日會見的是個什麼番邦使臣,就立刻長大了嘴驚訝起來,急忙勸起薛天意來。
“若不然,皇後娘娘我們還是先行回去吧,這個侍衛雖然無禮蠻橫,說的話卻也是有幾分道理的,若是今日這麼不請自來的話,恐怕有失分寸,到時候陛下一不高興就……”
耳邊是宮女的叨念勸說聲,也有附近大樹上幾隻不肯死心的蟬鳴聲,仔細一聽卻又像是什麼聲音都不曾有過,她能感覺到的隻有心內的亂,以及渾然不覺握起的拳頭傳來的骨骼咯咯做響帶來的痛感。
可惜,實在可惜,為何她不再是個三歲的孩童了呢?若是她你年歲小這種把戲說不定還能騙過她去,但是對於現在的薛天意來說很多真相早就在不經意裏不攻自破了。
薛太傅之前說過的番邦使臣上月才從京城驛館離開,要到明年開春時候再來的,他們養心殿倒是稀奇,將番邦使臣說的那麼容易,好似他們能說裏就來說走就走,每月來一次都行一般容易,到底是說謊的侍衛蠢笨還是說在皇上眼裏,她薛天意不過就是個三歲小孩,隨意給塊糖就能打發走。
“哦?什麼使臣,好巧不巧的都都趕著這個時候來覲見陛下,難不成是要忙著給陛下獻新年賀禮麼?本宮隻覺得幾日不見陛下,陛下就有了如此大的變化,還想著給陛下請安問聲好,隻是恐怕陛下此刻怕是抽不出身來見本宮!。”
薛天意隱忍著內心的不滿,近乎尖酸的笑著諷刺,侍衛沒有立刻聽懂,在恍然大悟時卻也隻能眼巴巴看著薛天意希望她不要再生出什麼事端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