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當,都是一群蠢貨,都給我滾出去。”徐家的小公子徐衛賢躺在床上,撕心裂肺地吼著,將身邊的玉枕狠狠地砸向嚇得往門外逃竄的下人。
“怎麼了?賢兒。”徐晏一腳踏進房間,手中拿著一個玉枕,輕聲問道。
他走到徐衛賢身邊,將玉枕放在床邊,一臉溺愛地看著這受傷的小兒子。
“爹,那寶馬?”徐衛賢一臉可憐兮兮地看著徐晏,二十多歲的青年,還像個孩子一樣,摟住徐晏的腰,仰著頭問道。
“這……”徐晏有些為難了,前晚的宿陽城城主宴會上,他感覺上官無果對那個少年很是看重,似乎這小子不是出自豪門大戶之家,就是隱世宗派傳人,估計來曆不凡,自己如果暗中動手,隻怕後患無窮呀。
“爹,我們暗中找人把那小子幹掉就好了嘛,然後把那匹火龍駒搶過來。”徐衛賢盯著徐晏的臉,惡狠狠地說道。
一想到那小子在那麼多人麵前露臉,顯擺,而自己卻是摔斷腿,出盡洋相,徐衛賢就心中百般不是滋味。
於是,他一個勁地慫恿自己父親去幹掉姬墨白,他說道:“爹爹,寶馬應該歸我江北馬場所有呀,一個不知道從哪裏蹦出來的雜種小子怎麼配擁有?”
“可是…”徐晏還是有些猶豫,畢竟這麼大的家業掌握在自己手中,在這樣的亂世中得處處都如履薄冰。
徐衛賢連忙打斷徐晏的話,說道:“爹,你想啊,萬一我們隻要神不知鬼不覺地幹掉那小子,就沒人知道了呀。就算被人知道,咱們徐家在這東南家大業大也不一定怕這小子呀。而且就算咱們擋不住了,不是還有日月……”
“住口。”徐晏一聽到徐衛賢提到日月教,立馬打斷了他的話,他板著臉,說道:“誰告訴你我徐家和日月邪教有來往的?”雖然近些日子,日月教一直派來使者說服徐家歸順,畢竟徐家在東南角頗具影響力,而且徐家掌管了東南麵八成的馬匹生意,這可是能左右戰爭結果的東西。
但是,徐晏一直恪守著家規“中庸”,一直努力平衡各方勢力權重,像踩在平衡木上行走一般,這樣才諸多勢力中有了一席之地。徐家老祖宗一直就是這般才能將徐家發展到現在的規模。依附他人,將自身命運係在其他勢力的身上,徐晏是做不到的,所以對待日月教的拉攏,他一直虛與委蛇著。
“可是,爹…”
“好了,這事到此為止!”徐晏不容置疑地對這小兒子說道。
“你,你凶我…”徐衛賢一臉委屈的樣子,淚水也順著麵龐留下了了,哭喊著:“我要去見我娘。見我娘。”
徐晏一聽,心裏頓時一軟,徐晏很愛自己的妻子,而他妻子卻因為生這個小兒子難產而死了。這麼多年,他一直都未續弦,將對妻子的愛全部投給了小兒子。大兒子這麼大的已經能幫助自己管理馬場了,而這小兒子卻還是一直像個小孩。
“好了,好了。”徐晏心裏一軟,一對三角眼耷拉著,沉吟道:“好了,別哭了,寶馬的事我來想辦法。”說完,背著手踏步走出房門。
走到不遠處的時候,他停下來一頓,背對著徐衛賢說道:“記住我徐家與日月教沒有關係。”
……
定遠城,這是姬墨白曆練的第二站。
姬墨白在一個名叫“長興酒樓”門前停下,吩咐小二將踏雪照顧好,就大步流星地走進了酒樓中。
“哎呀,舒服。”姬墨白一屁股坐在軟椅上,吩咐掌櫃的將這裏的特色菜都上一份,上好的花雕先來一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