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墨白眼見著天璿橫屍當場,心中不免有了幾分神傷:可恨之人必有可悲之處啊。
於是他走近幾步,將天璿從地上抱起來,伸手將他的尚未瞑目的眼睛閉上。走出了洞外,在那片血紅色的土地上用龍淵為天璿立碑造墓。
第一次是公孫先生的墳,現在是天璿的墳墓,姬墨白心裏不免又多了幾分悲戚,或許這就是江湖吧,一入江湖身不由己。
“這一路上來,遇到了這麼多武林高手,看來我也得更加努力地修煉了,就算不為了爭霸天下,也應該為了身邊的人。”姬墨白靜靜地看著那一堆新墳,心中暗道。
他扭身轉回山洞中。身後一彎新墳在陽光下靜靜地矗立著,不遠處的叢林中黑黝黝的一片,伴隨這陣陣迎風吹來的是不知名的獸吼聲,如泣如訴……
“咦。”姬墨白剛一腳踏進了洞穴中,一眼看到了地上的那方銅鏡。剛才這方銅鏡鴻蒙之光大發,此刻卻依然歸於平靜。
他撿起了那方銅鏡,仔細一看,確實似銅非銅,似金非金,竟有石質感,入手極沉。手掌大小的鏡子掂量起來足有十斤重。
姬墨白前後翻看這枚古鏡,隱隱地能從光滑的鏡麵中看到人影。翻過來一看,上麵上古隸體寫著“昆侖鏡”。
“昆侖鏡?”姬墨白默念道。莫非是方奇寶?
他笑著搖搖頭,將古鏡放到了石桌上,彎腰撿起了地上的那本枯黃的帛書,還有那塊玉簡。
他大致地翻閱了一下天璿留下的那本帛書,最早得到九龍印的消息就是在星宿莊,希望在這本書裏麵找到更多信息吧。
書倒不是很厚,上麵寫滿了天璿自己的活動,小到四五歲,大到四五十歲的見到過、聽到過的奇聞異事、武學心得。翻到最後幾張的時候,姬墨白突然看到了“九龍帝印”的信息,仔細一看原來是上次那本帛書的拓本。
索然無味之下,姬墨白又拿起了那片玉簡。三寸長,兩寸短的那片玉簡上密密麻麻地寫滿了數千字。
簡頭是三個大字“控靈訣”。姬墨白聽名字,立馬想到西蜀之地禦獸驅蟲之術盛行,莫非這簡上記錄了有關這些的事?
姬墨白想到這裏,不禁欣喜若狂,禦獸驅蟲,巫覡之道,這可是一個全新的領域啊。
他凝神靜氣細看,那玉簡上字如蚊蟻般大小,頭幾行寫著:“夫天地萬物具有靈者。靈者,或曰魂,或曰神。控靈之道小至攝魂奪魄、大至移魂易破……”
姬墨白沉心靜氣地讀著,讀到奧義深處,不禁冥思苦想,讀至精華之所,不禁手舞足蹈。
不覺得已是天昏地暗,黑夜將至,那蚊蠅小字再難入眼。姬墨白猛地回過神來,這才覺得腹中**不已。
他提著龍淵,大步邁出洞穴。洞外已是蟲鳴窸窣,瑟瑟的鬆針林被不知名的動物攪動地簌簌作響。
姬墨白小心地踏入林中,不遠處隱隱有綠光亮起。有野獸將至,姬墨白心中一喜:有肉食了。
再近幾步有“哼唧哼唧”地聲音響起,原來是頭野豬啊。姬墨白臉上紅光一起,拔劍就衝上去了。
“當”姬墨白一劍劈上了那野豬身上。“唧~”那野豬一聲痛呼,血紅色的眼睛瞪上了姬墨白。眨眼間,它腳下泥土翻動,頭一低,雪白的利齒宛似尖刀一般像姬墨白衝來。
“好快的速度啊。”姬墨白暗道,隨即一個轉身,避開了那野豬的衝鋒。扭身回刺,劍鋒正好刺中了野豬的屁股。
那野豬雖然皮糙肉厚,但是也忍不住痛呼了一聲,扭轉了肥碩的身子像姬墨白逼來,來勢生猛。
姬墨白更加小心謹慎了,沒有內力護體,被這家夥碰著,那可就不美了。可這麼蠻幹也不是辦法,姬墨白眼珠一轉,計上心來。
他小心地往大樹邊靠近,手上的龍淵依舊舞得霍霍作響,激怒那隻野豬。
“哼唧~”那野豬渾身的皮毛被姬墨白的長劍弄得亂七八糟,滿身的血痕,眼睛此時已經紅得發紫,隱約可見鼻孔中有白色的霧氣冒出,腳後的泥土,也出了一個坑。
姬墨白心裏一喜,就是這下啦。
那野豬猛地一頭向姬墨白撞過來。“咚”地一聲,姬墨白一躍而起,身後的那顆一人環抱的雪鬆樹,搖擺不定,上麵樹枝嘎吱作響。那野豬撞上了雪鬆樹了。
樹側的姬墨白也不慢,手上劍光一閃。野豬的頭顱應聲而落,血濺一地。
姬墨白欣喜之下,砍下了那野豬的一隻粗壯的後腿,扛著離去了。
雪鬆林的一條溪流邊上,溪水叮咚作響,皎潔的月光落下,兩岸有野獸相繼飲水。姬墨白也一屁股坐在那石頭上,清理這自己的獵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