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麵的白光越來越強烈,周邊高大的雪鬆樹林也變成了矮小的灌木叢。山上野鳥雀躍,梅花鹿在林中穿梭。
突然一聲輕嘯響起,驚得野獸四散逃開。嘯聲未息,隻見那黝黑的雪鬆林中竄出了一匹高大的白狼。狼身雪白沒有一絲雜毛,四肢強健有力,彈跳之間已是一丈開外。定睛細看,原來狼身上還坐著一個人,那人頭發蓬鬆,須生滿麵,手上還有未幹的血跡。
“我終於出來啦。”姬墨白仰天長嘯道,時隔多少天,他終於從禁武之地——雪鬆林中出來了。
看到陽光,他感到格外親切,縱身一躍,從白狼身上飛下來。俶爾,一道黑影竄過,他肩上多了一隻黑猴子。
“走吧,你回去吧。”姬墨白拍拍那白狼頭,笑道。這些日子,這狼群為他四下找路,鬥百獸,幫助姬墨白一起幹翻了那隻劍齒虎。
想到那劍齒虎躺在地上,一臉可憐的模樣,姬墨白忍不住哈哈大笑。
那白狼懂人性般蹭蹭姬墨白的臉,輕聲哼了幾聲。
“好啦,好啦,快走吧。”姬墨白被那柔軟的毛發弄得癢癢得,忍不住笑道。
說罷,姬墨白也仰天長嘯,大步流星地往山下疾馳而去,此時他的內力已然恢複……
玄門,一處靜幽之所,亭台樓閣,雕梁畫棟,假山怪石嶙峋,溪流水聲潺潺,一匹火紅的駿馬在院中邁著小碎步,吃著院中的奇花異草,離它不遠處有一隻兩尺的金毛吼在悠閑地曬著太陽。
臨水的長亭中,一個身高足有一丈的大漢抱著巨大的木匣子立在一旁,靜靜地看著身前那喂池中錦鯉的素衣女子。
那女子生得如同出水芙蓉般清新脫俗,眼如秋水,卻含著化不開的憂愁;纖手如玉,卻握著揮不去的悲切。
“煙妹,好消息啊。”這時庭院中老遠就傳來這一個男子的喊聲,如果姬墨白再此定能一眼看出,正是那姬宜臼。這兩年過去了,他也變得成熟許多。
含煙放下手中的魚餌扭頭一看,嘴角溢出了一絲笑容,但是滿是苦澀之意,說道:“哥哥,你來了。”
姬宜臼走近看到這女子日複一日地憔悴下去,心中不由暗自責備,要不是自己色迷心竅,胡眼亂語,怎麼會惹出今日的事端。
原來,當日姬墨白前來玄門。易含煙正好下山去,尋找姬宜臼,想和他商量下山找姬墨白的事。無巧不成書,恰逢申侯在家,一眼認出了易含煙正是周幽王的女兒,也就是姬宜臼的妹妹。
姬宜臼一聽這事,不由得羞得無地自容,居然喜歡上自己妹妹了。原來,姬宜臼小時候就被送到營丘,隨薑太公十三代孫薑儀修習兵法、武學。而那時易含煙還未出生,待周朝覆滅之後,姬宜臼就被申侯接回蜀地,自始至終都未能見到易含煙半麵,因為不得相識。
真相大白之後,姬宜臼哪敢將心中的想法說出,不過更加憐惜易含煙了。想到自己親妹妹這麼多年來,顛沛流離,居無定所。姬宜臼倍感自責,知道她和姬墨白一事之後,發誓一定要幫助他們二人早日圓滿。
怎料得姬墨白在玄門中出了這般禍事,易含煙聞說這事,不覺得死誌漸生,幾經玄門眾人和家中親人相勸,才罷休,但是也是日漸憔悴啊。
姬宜臼心生不忍,隻好想出了一個辦法。他衝含煙朗聲道:“妹妹,可知,有天大的好消息啊。”
“哦?哥哥所謂哪樁?”含煙語氣無喜無悲,淡淡道,外界的一切好壞都以與她無關了。
“哥哥,打聽到了姬墨白兄弟的下落了。”姬宜臼故作神秘地小聲說道。
“墨白。”含煙本來黯淡的秋眸中迸發出炫目的光彩,雙手緊緊抓住姬宜臼說道:“哥哥,所言當真?”
“那是自然。”姬宜臼笑道,“那墨白兄弟從雪鬆林中出來了,還因此因禍得福,有了一翻造化,如今已到東南。”
“真的?”易含煙突然站起身來,驚呼道,臉上露出幸福之色,眼淚卻不住地往下流淌。
“我要去找他。”
“哎,慢著,妹妹。”姬宜臼突然拉住易含煙,心道:可憐的妹妹原諒哥哥騙了你,但是哥哥發誓隻有這一次。
可是姬宜臼哪知道他胡編亂造的話居然成真了呢。他接著說道:“目前東南局勢險峻,日月教勢大,哥哥聽說墨白兄弟也在尋找九龍帝印,希望借助帝印之威,一舉打敗日月教高手。妹妹何不?”
“嗯?”易含煙先是一愣神,轉而立馬醒悟過來,到底是七竅玲瓏心啊,“哥哥莫非讓我攜帶門中狴犴印前去?”
“妹妹真是玲瓏心思。”姬宜臼讚了一聲,接著說道:“如果妹子隻身前去,未免給墨白兄弟增添了負擔,但是如果能拿到門中的狴犴印,那麼肯定能助墨白兄弟一臂之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