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傲皺著眉頭把修煞的手撥開到一旁,“不美的東西連看上一眼都是髒了我這似水雙眸。”
修煞尷尬的把手挪開,轉移注意力指著天上的一輪明月,“看!好圓的月亮……”
清傲撇撇嘴,“蠢貨,那是我的夜明珠。”
“這麼大的地方都隻你一個人嗎?”
“如果你不怕鬧鬼可以過來陪我……”
“我怕什麼鬧鬼,你不就是鬼麼……”
清傲一鞭卷在修煞的脖子上,“再說我是鬼,小心你的脖子。”
仔細一看,那並不是一條鞭子,或者說,並不是傳統意義上的鞭子,它細如發絲,而且觸感冰涼,分明是一條寒冰琴弦。
進到屋中,修煞才明白為何清傲會用這樣怪異的武器,如此陰森的環境,屋子也是極為簡單的木質,從外麵看沒有任何出彩之處,而屋中卻又是另一種景象,屋子四角各燃著一個半人高的香爐,而中央鋪著一層厚厚的寫滿了奇怪符號的毯子,毯子前方一個近九尺的巨大香爐中,也在徐徐冒著濃濃的煙,不曉得的,還以為這個屋子無時無刻不在走水。
濃鬱的檀香環繞了整個屋子,奇怪的是屋外竟沒有半分端倪。進的屋去,讓人恍若立於雲端。
“自己找地方坐。”
“你讓我坐在哪?”修煞為難的打量著四周,並沒有椅子一樣的東西。
“哦,許久未來客人,主顧們也沒膽量坐我的椅子,我看這沒用,把椅子都劈柴燒掉了。倒是我疏忽了。”清傲倒沒露出半分抱歉的意味,“不介意的話,可以坐在毯子上,挺厚的。不過如果你想要坐在房梁上,我也不會阻止你。”
修煞度量一下,實在認為坐在房梁上有些不方便,便就著毯子坐了下來。
“琉璃壺中的是朝夕釀,我隻喝這一種。你請便。”
桌上孤零零的立著一個杯子,看來,正如清傲說的那樣,很冷清,很……寂寞呢。
“清傲……你是做什麼的?”
“幻魂。”
“幻魂?”
“簡而言之,招來死去之人的靈魂,供我驅使,做些見不得人的勾當。中蠱,給主顧的仇家下降頭。亦或是,取人心智,操縱生人的行為。她是天生的靈媒,凡是陰陽交界之事,隻有我不願做的,沒有我做不成的。”
這……是多麼強大的一種力量。
清傲低低一笑,笑容中是濃得化不開的落寞,“這些術法,都要與被施法者有一定的距離。所以……除了主顧,沒有半個人,敢踏入我這裏半步。”
“你……就這樣,一個人過來的?”
“不一個人,還能如何?”清傲高高揚起頭,高傲的不可方物,“我也隨了他們的心願,千年來不踏出半步。那些人,我也不屑與之交往。”
修煞也不知道,要怎麼去忽略她身上帶著的,那種習慣了寂寞而不得不故作堅強。
或許,這就是修煞見到她第一麵,就有同類的惺惺相惜。
自此修煞便經常去地獄道,隻為了品一杯苦澀沁骨的朝夕釀,或許兩個人都相對無言,各做各事,但她想,屋中多一個人,便能讓清傲少一點寂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