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蕭墨離你也連夜去準備。”
“是!屬下這就去準備!”
於是慕容緋雪和冉卿蕁再一次踏上了趕往鄴城的路,隻是這一回迎接他們的將是充滿未知的凶險。
鄴城皇宮甘泉宮內,冉皇冉永曾躺在龍榻上,半睜著眼眸,眼窩深陷,那雙眼睛充滿了死寂的深灰色,毫無神采。唇色灰白,形如枯槁,雙頰的線條下垂,褶皺成堆,明顯已經脫相了。
蕭妃蕭筠綽一直守在他的身旁伺候著,宮人送來了藥汁,蕭筠綽先用銀針試過,然後才端到冉皇的麵前,喚道:“陛下,該吃藥了。”
冉永曾渙散的眼眸望向蕭筠綽,虛弱的擺了擺手,“朕不喝那些又苦又難喝的藥汁,朕已經病入膏肓,藥石無靈。”
一聽到冉皇說此話,蕭妃蕭筠綽眼中噙滿淚水,放下了藥盅,命令道:“都退下吧!”
宮人都退了下去,蕭筠綽伸手牽過冉皇枯燥的手,淚水一滴一滴的落在他的手上念道:“陛下,洪福齊天,一定不會有事的。”
冉永曾望著心中的摯愛,他還記得十七年前,他禦駕親征,攻打代國。回朝途中遇到了摯愛蕭筠綽,那時的她清麗端雅,溫婉可人。他一直認為大難不死還能遇到她,是上天對他的恩澤。
正是因為深深的愛著她,才不想讓她變得和所有宮闈裏的女人一樣。明知道她心有不甘,不安心隻做一個皇妃,還是狠心的疏離自己的親子。
望著心中的摯愛,一直為她們母子擔憂,除了給緋雪那塊可以調動禁軍的虎符,他還擬好了遺詔,以保他母子平安。伸出手,在身側拿出一分明黃色詔書遞了過去。
“這個詔書你拿著,待朕歸天以後,就拿出此詔書,可保你平安。”
蕭筠綽接過冉皇的遺詔,展開一看,大意是冉皇駕崩之後,蕭妃不必留在皇宮,隨瑾王前往封地頤養天年。
“陛下,你是想像驅逐蕁兒一樣,驅逐臣妾嗎?”
人一有病就會糊塗,他忽然想起,誤會還沒解除,現在蕭妃和緋雪的婆媳關係不和,當初緋雪肯承受誤會,讓她和摯愛多了半年的恩愛。
他不能如此自私,一切的誤會是由他而起,也是時候說出真相,不要帶進棺材裏才後悔。
冉皇突然感覺有些窒悶,輕咳了一聲,正了正身子,示意想要做起來。蕭筠綽放下了遺詔,扶了扶他的後背,他感覺舒服了一點。
那灰暗的眼眸凝望著依然美麗如昔的愛人,他多希望你與她多幾過年恩愛的日子,這世上有太多的眷戀和羈絆。那眼眸中的不舍,還有對生命的無奈。
“筠綽,對不起,朕讓你受委屈了,其實朕一直都知道蕁兒是朕的親子。”
雖然冉皇的話音很低,卻清晰的聽在蕭筠綽的耳中,錯愕的看著自己的丈夫,眼眸中盡是不可置信,不住的搖頭。
“不,不,我不信!陛下是愛臣妾的,不可能如此的狠心。不,我不信。”
蕭筠綽一直以為她在冉皇心中的地位是無人可取待的,她想不明白,她不相信這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