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別墅門口分手時間蘭博對高晨說的最後一句話是“高晨,方悅他說的對。畫畫和藝術雖然能夠給予你精神上的飽滿,但在現實中畫畫和藝術絕對不可以給予你生命所需要的東西。現實一點”
說完後蘭博給了高晨一張名片,說如果需要工作的話他可以幫高晨安排一份。雖然不是什麼高薪工作,但在北京這城市維持生計還是不成問題的。
高晨看著手中名片,上麵用醒目的黑色印刷體印著幾個大字“銷售部經理——蘭博”
高晨謝過蘭博後一個人向公車站走去。
不知怎麼的,他忽然覺得來時的路是那樣遙遠漫長,怎麼走也到達不了。
他低著頭,漫無目的,沒有方向地走著。直到他感覺有冰涼的雨絲飄灑在自己的臉頰上,他抬頭,才發現自己已經走過了公車站。
路邊,一家名為西湖送傘的雨具店門敞開著,高晨抬頭望了一眼頭頂黑壓壓的天空,邁開腳步走進那家西湖送傘的雨具店。
公車開來的時間天空中已經下起了鋪天蓋地的暴雨。空蕩蕩的公車中隻有司機和高晨兩個人。
暴雨潑灑在車窗上沿著車玻璃蔓延而流,就像是高晨心中的淚水。窗外的世界模糊不清。每到一站,車內的自動報站器都會報出站台的名字。
高晨坐在公車的最後一排,凝視著手裏麵濕漉漉的雨傘回想著傘店老板娘所說的話。
傘店的名字雖然為西湖送傘,但裏麵所擺的雨具都與西湖無關。無論是雨衣還是雨傘,上麵所繪的圖文都是大小不一的小樹。高晨挑了一把淡藍色的雨傘在付賬離開的時間他被雨傘上的一棵小樹花紋吸引住了。不知怎麼地,就在他第一眼看到那棵小樹的時間他忽然覺得那棵樹好似活在他的靈魂處,竟會給他靈魂深處帶來那樣的震懾。
他忍不住好奇問老板娘“這些雨傘是什麼牌子,為什麼在它們的上麵都是一些小樹”
老板娘是一位40出頭的中年婦女,人看上去挺溫和的。
老板娘很熱情地回答高晨的問題“這雨傘啊,沒有什麼牌子,如果非要說個牌子的話,它應該叫”生命樹“”
“生命樹…。有生命的樹”高晨喃喃自語。
“是啊,這家店是一位善良的小姐為資助孤兒院的孤兒所開的。這些傘都是那位善良小姐和孤兒院的孤兒做的手工傘。買傘所得的錢,都用來幫助那些貧困的孤兒。那位小姐是一位畫家,雨傘上麵的生命樹就是她畫上去的。我隻是幫那小姐看看店而已”
高晨的問話好像勾起了老板娘的什麼心事,她說著說著盡忍不住歎氣“這個世界上,我從來都沒有見過那麼善良的女孩。一個女孩子家,靠畫畫謀生的女子,竟用自己所有的積蓄幫助著那些無依無靠的孤兒”
“她是一個以畫畫謀生的女子。畫畫,真的可以謀生?”
高晨的兩隻眼睛緊緊盯住老板娘。
老板娘將目光投向高晨手中的雨傘上“我不知道畫畫可不可以謀生。我隻知道她每次畫畫的時間都很認真。我問她為什麼要畫的那樣認真。她說,畫和人一樣有屬於自己的生命。隻有讓自己的生命與所畫的東西相容,才能畫出這個世界上獨一無二的畫”
高晨怔住,她呆呆地看著老板娘。沒想到這個世界上除了他和白露以外還有人用生命摯愛著畫畫。
離開傘店的時間高晨用身上所有的錢買了兩把雨傘,一把淡青色,一把純白色。他想,這樣也算是他用自己微不足道的力量對那些孤兒的幫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