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天藍得懶洋洋的。
香樟抽展了新葉,枯黃的舊枝在風中搖搖晃晃地,偏偏就是抓緊了枝端不肯落下——嘿,休想喜新厭舊!
因為過了人流高峰,四町街安靜了下來,可以聽得見主婦們拍打被子的聲音。
“啊……嗯……”提著空落落的書包走在四町街上,蒼井優困得眼睛眯成了一條縫。拉了拉離膝蓋還有兩厘米的裙子,心情愈加憋悶,“靠……這該死的破裙子,老娘有欠你錢嗎,窮得連塊布都缺斤短兩。”蒼井優再次用力地扯了扯裙擺,原本平順的裙子已發皺了。
困窘地揉了揉眼睛,努力撐大那條縫——嗬,再撞到電線杆可沒人揉了。
“當當當……”立海大高等部的鍾開始報時。
索性停下了腳步,她耐著心數了數——九點整。
噢,遲到了。
唉……
應景地表示一下無奈,蒼井優抬手——習慣性地摸向自己的獅子頭——光溜溜的頭皮
=o=
……已經剪掉了
因為立海大“不得染發”的破校規,她一氣之下就剪了個光頭。
怪不得怎麼頭上涼颼颼的。
——原來不是背後靈作祟啊。她還多掏了十日元買了柱香點在家門口。
唉……
將手搭在額頭上,蒼井優向前看去——為什麼還那麼遠啊……
“哐當。”啤酒瓶被打碎,淺褐色的液體一滴滴落下。
“你……少囂張了!!!”男子左手持啤酒瓶,惡狠狠地看向女孩。
女孩甩了甩燙染成五顏六色的頭發,瞟了眼叫囂的男子,轉身看向同伴,“喂,蠢死了你們,沒事吧?”
趴在地上的幾個男孩搖了搖頭,相互扶持著,搖搖晃晃站起。
女孩挑眉:“還能動啊……”她看回男子,倏爾一笑,“那就少打你一拳好了。”
“蒼井優,你少得意。黑木拓石不在,誰會怕你?!”男子握緊了啤酒瓶,又上前一步。他身的同伴亦緊隨上前。
“哦?”蒼井優活動了下腕關節,一臉毫不在意的樣子。
“呐,”蒼井優微微一笑,“仗人勢的那是狗,自己的習俗別套在我身上。”
“臭丫頭,你說什麼!”
“不好意思,大叔。我又不想少打你一拳了。”蒼井優一臉歉意道。
【警視廳】
“姓名……”
“年齡……”
麵積不大的審訊廳裏,四處響起警員不耐的提問聲,伴隨著**少年們的辯解和亂七八糟的回答。
“姓名。”中年幹警右手夾著原子筆,敲了敲桌麵。
蒼井優低垂著頭,把玩手指。她全身上下唯一沒有染色的,或許隻有她的指甲了——貼合指端的弧形修剪極為整齊,確實幾近蒼白的淡粉色。
“姓名。”中年幹警毫不在地再次提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