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舊的大門被重新粉刷了一遍,光亮如新,甚至能投映出前麵的人影兒;一群人忙碌著。
“左邊,往左邊一點兒……誒,不行,往回走一點。對、對,差不多了!”
小胖一臉莊重地指揮著踩在木梯上的小太監調整匾額的位置,接著轉過頭一臉諂媚的對北野覓稟告說:“八公主,都按照您的吩咐準備妥當了。”
北野覓抬起頭來,看著牌匾上光鮮亮麗的題字,滿意地念道:“梨--園--”
“主子,我們這次做得這麼認真,安王爺就沒什麼可挑剔的了吧?”丫鬟冰梅說。
北野覓狡黠地笑了笑說:“隻要能讓四哥滿意,想求他辦什麼事都容易了。”
“真是難為公主這麼早就開始為祺王爺的生辰做準備了。”冰梅拍馬屁說。
“說起來還是小時候好呢,想跟瀚書哥哥一起過生辰之日,也不需要如此大費周章。自從他封王搬出皇宮以後,我真是連見他一麵都難了。”北野覓嘟著嘴抱怨說。
“那主子也得往好的方麵想啊。祺王爺能夠這麼年輕就封王有了自己的府邸,現在又是皇上的左膀右臂,日後要向太後和皇上提親也容易得多啊。到時候,主子你就等著祺王府的八抬大轎把你迎進門去,多風光!”冰梅說起來眉飛色舞的模樣,就好像自己是待嫁的新娘一樣。
不過這一席話確實說到了北野覓的心坎兒上,引得她一陣臉紅,跺腳說:“死丫頭,胡說什麼呢,當心本公主撕爛你的嘴!”
“好好好,奴婢不說了,主子你心裏知道就好。”冰梅說著,和小胖一起偷笑開來。
“你們……再胡說的話,本公主可要生氣了!”北野覓又羞又氣,臉漲得通紅。
“誰又惹我們家覓兒生氣了?”湛溪信步至此,恰好聽見北野覓的嚷嚷,便插話問道。
冰梅和小胖一見皇上來了,嚇得立刻收斂起來,低著頭請安。
北野覓嘟著嘴上前拽住湛溪的胳膊,不滿地抱怨說:“皇兄,看你給我安排的好奴才們,一個個都欺負到主子頭上來了呢!”
“哦?有這回事?”湛溪故作吃驚地挑眉問道。
“奴婢不敢!”
“奴才不敢!”
冰梅和小胖異口同聲地說道,把頭埋得更低。
“哼,剛才你們可不是這樣的!”北野覓好像找到了大靠山一樣,說話的底氣也更足了。
湛溪板著臉說道:“做奴才的,竟敢欺負主子,朕看他們是活膩了。不如把兩個都拖下去砍了,給覓兒你解氣?”
“啊?”北野覓嚇了一跳,瞪大眼睛看著湛溪。
“皇上……皇上饒命啊!”冰梅和小胖沒想到跟公主開個玩笑,被皇上看得這麼嚴重,嚇得魂飛魄散,連聲求饒。
湛溪卻看著北野覓很認真地問道:“怎麼?殺頭還不夠?”
“不是,不是……”北野覓連連擺手,硬著頭皮說,“我是覺得,會不會罰得太重了一點?畢竟……上天有好生之德嘛,皇兄你是皇上啊,總不能動不動就喊打喊殺的,多不好!”
湛溪一本正經地說:“欺辱堂堂的八公主,就是不把皇室放在眼裏,僅這一條罪名就足夠他們死十次了。朕已經輕判了!”
“公主……”冰梅已經快哭出來了,平日裏跟公主開玩笑也是很隨便的,哪知這次會撞到皇上的手裏。都知道皇上對八公主寵愛有加,又是不苟言笑之人,若是把這“欺負”當真,她和小胖就真是小命不保了!
北野覓也急了,本是隻是想反過來開個玩笑嚇唬一下冰梅和小胖,沒料皇兄會當真,趕緊解釋說:“其實……其實他們也沒有怎樣啦,隻是一個小小的玩笑,不至於要殺頭吧?”
這下連小順子也忍不住了,“噗哧”一聲笑出來。
北野覓見小順子笑了,一下子反應過來,羞得麵紅耳赤地瞪著湛溪,嗔道:“皇兄你耍我?!”
湛溪拍了拍北野覓的腦袋,似笑非笑地說:“看你這丫頭平日不好好念書,隻知道胡鬧,不嚇嚇你也不知道收斂。”
冰梅和小胖一聽,終於鬆了口氣;北野覓卻不依不撓地嚷嚷起來:“皇兄你好過分,我隻是想幫你做點事,哪有胡鬧?”
“幫朕?”湛溪清澈的眼眸中透出一絲疑惑。
“是啊!”北野覓斬釘截鐵地點頭回答。“喏,這個梨園。四哥說,皇祖母在世的時候,我們都很喜歡跟她一起來這裏。雖然我不太記得了,可是自從皇兄你登基以後,四哥和瀚書哥哥也各自忙碌,你們幾兄弟好久沒有一起好好地聚過了。這個月月底就是瀚書哥哥的生辰,我想讓你們在一起聚一聚,就像小時候那樣。這樣不好嗎?”說著,用晶光閃閃的雙眸看著湛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