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皇上!不好了!”長樂宮的丫鬟急匆匆地跑進書房來,一路嚷著。
小順子將她攔下來,問道:“怎麼了?皇上和祺王爺在商議國事,你先等等。”
“福公公,我家主子腳上的傷口好像更嚴重了,流血不止……”小丫鬟一邊說一邊抽泣,露出焦急的神色。
湛溪和瀚書聽到響動,從裏屋走出來。
“皇上,你快去看看我家娘娘吧!”小丫鬟哭泣著說。
“朕又不會醫術,你放著禦醫不找,到書房來找朕做什麼?”湛溪黑著臉,似乎剛和祺王商談了不愉快的事情。此刻葉瀟也在湛溪身邊,和他們一道從書房出來。
小丫鬟一窒,低著頭囁嚅說:“皇上和娘娘好歹也是幾年的夫妻了,如今娘娘傷得嚴重,還請皇上看在往日的情分上,過去看看,讓娘娘寬寬心吧。”
祺王看向湛溪陰鶩的臉色,忍不住說道:“皇兄,你還是過去看看吧。錯不在徐嬪,實在不必遷怒於她。”雖然後宮中真真假假的事情難得分清楚,可看那丫頭的模樣,不像是在演戲。何況徐嬪在宮中的口碑也並沒有那麼差,這麼些年她一直安分守己,誠心禮佛,比起讓人頭疼的皇後來,皇帝倒並不怎麼厭煩她。
所以湛溪沒有堅持下去。聽了祺王的話,他的臉色變得好些,隻是眼神還是如同禿鷹一般透露著嗜血的凶殘。別人不知道,祺王和葉瀟卻對視一眼。湛溪的憤怒當然不是針對徐嬪,也許他也並沒有懷疑徐嬪是在做戲,可是他們剛才談論的事情,才讓湛溪心內無法平靜。
“這裏就交給你了。”湛溪對祺王囑咐了一句,背著手走出書房,身後的手卻還是握著拳頭。
祺王歎了口氣,轉頭看向葉瀟。
“你的人傷亡嚴重嗎?”
葉瀟搖搖頭,“他們都是從小和屬下一起接受特殊訓練的士兵,對付那十來個殺手不成問題。隻是徐丞相這次恐怕受了不小驚嚇。”
“這才正是要考驗他的地方。”祺王幽幽地說,“皇上需要查懲貪官汙吏,更需要一個能助他治國平天下的鐵拳。”
“王爺放心,屬下會更加謹慎,確保丞相的安全。”葉瀟明白祺王說的話,也就格外慎重。
祺王點點頭,眉目間仍是含著隱憂。
正在這時,北野覓的聲音遠遠地傳來。
“瀚書哥哥!瀚書哥哥!”
祺王頭皮一麻,立馬拉住葉瀟擋在自己前麵,自己急得團團轉。“你、你就說沒見過本王!千萬要記住了!”說著,他趕緊趴下來躲到了書案背後去。
他剛躲好,北野覓就興致勃勃地衝進了書房,四處尋他。
“瀚書哥哥?你在哪兒啊?”
葉瀟像木頭似的,一動不動地站在屋中央,若不是他拱手行禮,北野覓似乎還沒發現他的存在。
“公主,你在找什麼?”葉瀟呆呆地明知故問,卻絲毫沒有發覺這樣的窘迫。
“瀚書哥哥啊!我聽說他今天被皇兄召進宮來議事,皇兄才剛離開,他應該還在這裏呀!”北野覓一邊自言自語般地說,一邊走向了書案。
祺王聽到越來越近的腳步聲,心裏不禁暗罵,這個葉瀟怎麼就這麼笨呢!
“瀚書哥哥?”就在北野覓馬上繞到書案後麵時,葉瀟終於反應過來,一步跨上前來攔住她。
“公主,王爺不在這兒。皇上走後,他就出宮了。”葉瀟氣都不喘一下地說完了這句話,滿麵真誠地看著北野覓。
“是嗎?這麼快?”北野覓將信將疑地眨著雙眼,抱怨說,“又不是趕著去投胎!”
“祺王爺說宮外還有要事要處理,所以很快就走了。不過公主現在去追,也許還能追到。”葉瀟此刻倒聰明起來。
北野覓眼珠一轉,說道:“算了,本宮還是找人捉蝴蝶去吧。”說完就大大咧咧地走出了門。
祺王聽見她出門的聲音,一顆心還是放不下來,直到葉瀟過來對他說:“王爺,可以出來了,八公主已經走了。”祺王探出半個腦袋,掃視一圈兒,這才鬆了口氣,從書案底下爬出來,大口大口地喘著氣,給了葉瀟胸口一拳。“謝了!真受不了那丫頭。要是被她黏上,今天就別想辦正事了。”
葉瀟明白祺王的心思,卻還是說道:“八公主真就那麼可怕嗎?”
“唉,跟你這種木頭說你也不會懂的。”祺王拍了拍葉瀟的肩膀就往外走。“本王還得去查禦書房縱火一案,你也去做你的事吧。”
可他剛走到門口,整個人就僵住了。
北野覓小小的身軀堵著門,雙腿張開,雙手叉腰,愣是把小小的人撐成了大大的一塊堵路石。
“咳咳,本王剛走出去就想起有東西落在書房了,所以回來取。你……你怎麼也在這裏?”祺王麵色尷尬地問道。除了這樣,他似乎也找不到別的開場白了,總不能就這樣僵持著。
北野覓危險地眯著眼眸,一步步地逼近,那陣勢好像要將祺王生吞活剝了一樣。“你別看葉瀟那家夥隻會板著臉,其實一點都不會說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