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剖心(1)(1 / 2)

濰雅立刻就看到了蒼梨;她非但沒有放開手,反而將湛溪抓得更緊。

可即便是她光著身子站在這裏,並且讓他的手緊貼她的胸部,湛溪仍隻是冷漠地說:“你現在這樣做賤你自己,隻會讓朕連對你僅剩的一點憐憫都沒有了。”

“我不信!我不信你對我就一點都沒有動心!”濰雅像個任性的孩子一樣,拚命地想要從別人手中搶到自己喜歡的布娃娃,她發狠地搖頭,抱住湛溪將唇湊上去,緊貼著他的唇。她嘴唇火熱的溫度,就好像塗抹的那一層鮮紅,狂烈而熾熱,散發著無窮的愛意。若不是像千年冰凍一樣的男人,任誰也無法抵抗這樣的激情和誘惑。

湛溪卻卻站著一動不動,眼眸裏的光比冰還要寒冷。

蒼梨在門口停住了,直勾勾地看著他們。

“咳咳!”小順子急得跺腳,連聲喚道,“憐貴人、憐貴人您來了?”

湛溪的身子震動了一下,不輕不重的卻帶了一點急迫的推了一下濰雅。

濰雅後退幾步,目光越過湛溪看向蒼梨,眼中尤其帶了一些挑釁和調侃的神色,好像是在說:你的男人現在和我在一起,看你要怎麼辦?!

湛溪覺得自己本該轉過去像蒼梨說點什麼,但是他卻猶豫了。對她說什麼呢?解釋?為了什麼?她若是相信他,用不著解釋;她若是不相信,解釋了她也不會聽。再說就算解釋清楚了又如何,他們之間的問題,並不僅僅是眼前這個女人而已!所以他站著沒有動彈,像深藏在桌肚裏的那隻玉像一樣安靜。他強壓著內心裏的波濤洶湧,表麵上看來,他和一尊雕塑的確沒有什麼不同。

小順子看他們這麼僵持地站著,不由著急了,正要說話,蒼梨卻轉頭對他吩咐說:“小順子,本宮有些話要跟皇上單獨談談,你先下去吧。”

小順子不安地抿了抿唇,想要猜測蒼梨的心思。但她的表情恬淡如水,看不出歡喜也看不出悲傷,沒有釋然也沒有憤怒。小順子奇怪地看了她一會兒,還是遵照命令退了下去。

蒼梨接著便抬頭看向濰雅。既然說了是和皇上單獨談談,當然不止是小順子要退下。不過濰雅並沒有自己要動身的樣子。蒼梨看來也不生氣,走上前去,從地上撿起濰雅的衣裳,到她身邊去給她披上。濰雅投來不解的目光——這個女人到底在做什麼?看到眼前這一幕,難道她不是應該憤怒發狂,至少也要大聲質問吧?她現在是在做什麼?!

“雖然最近天氣炎熱,但也不能這樣糟蹋自己的身子。”

聽了蒼梨的話,濰雅本想說什麼,但嘴唇嗡動了一下,又不知該說什麼。難道她還要主動問蒼梨為什麼不發火、不詢問?她隻是用怪異的眼光看著蒼梨,就像看一個從來不認識的人。

“這書房不比寢殿,來往的人少。若是被別人看到,得鬧出怎樣的亂子?所以公主還是先把衣裳穿好吧。”蒼梨接著說。

濰雅終於忍不住一把抓住蒼梨為自己穿衣的手,故作曖昧地說:“我是為皇上脫的,要穿也應該他為我穿才是,不勞煩憐貴人。”

“既然不是皇上親手脫的,又何來他必須親手為你穿的道理?”蒼梨卻一下子抓住重心,說得一針見血,濰雅立馬變了臉色。

但濰雅仍舊嘴硬說:“你又沒親眼看見,就這麼肯定不是皇上脫的?何況這裏就隻有我和皇上,你覺得我會自己脫掉衣裳嗎?”

蒼梨環顧四周,說:“若皇上是那種在為天下百姓大計運籌帷幄的書房裏也可隨便和女子作樂的人,本宮想,他永遠也不會成為一名現在這樣的明君。”

“也許你並沒有你自以為的那樣了解他!”濰雅反駁說。

“那你當初又為何要來找本宮?”蒼梨反問道。

濰雅一窒,半晌恨恨地說:“是啊,我真後悔當時信錯了人!”

“如果你這樣想,那本宮隻能說,對於這件事本宮沒有任何需要向你解釋的地方。因為本宮並不覺得愧對了你,大概你的良心也會這樣覺得。”蒼梨看著她,語氣仍舊不緊不慢。

濰雅像被錐子戳中了脊梁骨,一下子定住了,瞪著蒼梨卻說不出話來。

“現在你沒有別的事的話,就回去吧。在這裏呆久了,對公主你的名聲不好。你也不想看到北朝和北夷因為這件事而交惡吧?”蒼梨瞥了她一眼,下了逐客令。沒錯,她此刻的語氣就是主人一般,她身為北朝皇帝昭告天下冊封的貴人,自然是有行使這個身份的權力。

而對於濰雅來說,自己的確是個客人,也就少了那份自信的態度,更奇怪的是,在蒼梨麵前,她甚至連原本擁有的勇氣也缺少了。她可以在皇家家宴上大聲地聲名她要成為皇帝的女人,卻沒辦法看著蒼梨的眼睛說自己可以搶走她的男人。她發現自己忽然變得那麼怯懦、膽小,暗罵自己沒用,可她知道自己壓不住蒼梨,蒼梨的身上有一種自然而然散發出的氣魄,濰雅原來不知道那是如何得來,但她腦子裏驀地靈光一閃,好像明白了什麼。是因為,蒼梨擁有湛溪的愛!——這個她始終無法渴求得到的東西,除了蒼梨,任何人也沒有得到,所以也隻有蒼梨能夠擁有這樣的氣魄。在自己麵前,她不僅是北朝的女主人,也是他的愛的女主人。濰雅深吸了一口氣,眼眸裏不由自主地閃現出淚花,用力地抓著外套,有些委屈、有些無奈、有些悲傷地轉身走出了書房,雖然她給了蒼梨的一記白眼裏,充斥的都是貌似恨的東西。至少她覺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