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湛溪的力氣遠比她這孱弱身子的力量大出數倍,拎起她來就跟拎一隻小花貓似的,輕而易舉的就將她控製住。隻是她不甘心地亂動,兩人才糾纏在一起。“別任性了!有什麼話好好說還不行嗎?”
蒼梨聞言怔了一下,眼淚奪眶而出,忍不住大喊說:“你根本就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你!大概也隻有我才會那麼傻,自以為有多麼了解你,結果卻隻是讓人看笑話。我早該明白,為了政治目的就算你和濰雅成婚也是理所應當,是我想得太多,才會以為……”她的聲音低下去,把臉別到一邊。
湛溪低下頭來,看著她哭得像花貓一樣的臉,對她的無禮倒一點也不生氣,隻是淡淡地問:“那你是氣朕對你發脾氣,還是氣朕和她的婚事?”
蒼梨驀地語塞,垂著睫不說話,兩隻手卻在袖子裏絞得像麻花一樣。即便是他的語氣已經平和下來,也不能平息她心裏麵的委屈。一想到她傻兮兮地做的這些事,害自己身陷險境不說,到頭來還是這樣的結果,他竟也隻是板著臉教訓她,她就覺得自己是蠢到家了。
湛溪輕輕歎了口氣,之前的那股火氣已慢慢平息下去,現在眼裏的她隻讓他覺得心疼。他伸出修長的手指替她擦掉臉上髒兮兮的淚痕,她卻是別過臉不看他。湛溪又好氣又好笑地說:“朕錯了還不行嗎?朕不該對你發脾氣。你說的朕都知道,還有誰能比朕更了解你的心?所以朕走之前才把你支出宮,就是不想你知道這些事,害你擔心。”
蒼梨詫異地抬起頭來,瞪大眼睛看著湛溪。原來他安排她出宮,不僅僅是因為他之前說的那樣,而是他一早就安排好到北夷的事宜。那麼他和尉遲濰雅傳出婚訊也是他早就知道的事情了?或者說,根本就是他計劃中的一部分!
他看出她心裏的想法,接著就說道:“還有朕和北夷公主的婚訊,不過是一出引蛇出洞的戲碼。如今北夷危機四伏,朕不想你卷進這些政治鬥爭來。朕不是怪你自作主張,隻是不想你為了朕吃這些苦。朕對你發脾氣是不對,可是你忘了你答應過朕什麼?你現在這個樣子,有好好照顧你自己嗎?你這是讓朕看見自己的無能,讓你擔心,還讓你受苦……”
“不是……”蒼梨心下一驚,連連搖頭。她沒有想到這麼多,隻是被關心蒙蔽了頭腦,一時之間就不知道該怎麼辦。“或許是臣妾太心急,才會考慮不周,讓皇上為難。皇上責怪臣妾是應該的。”
湛溪將她擁進懷裏,輕聲說:“朕如何舍得怪你?其實看見你的時候,你不知道朕有多欣喜。隻是從鳳凰山到這邊關一路顛簸,朕更擔心你的身體。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的樣子,讓人有多擔心?”
“臣妾沒事的。”蒼梨低下頭心虛地說。
“你臉色那麼蒼白,怎麼會沒事?想必你隻是一心急著趕路,就把自己的好壞拋諸腦後了。你現在乖乖的進屋去休息,不然朕就真要生氣了。”湛溪佯裝威嚴地說。
蒼梨嘟了嘟嘴,喃喃地說:“可是……可是皇上你不是說臣妾不該留在這裏嗎?”
“朕不讓你來的時候,你不管不顧也要跑來,現在宮裏必然已經知道你的行蹤,朕若讓你一個人回去,豈不是又要再擔心一次?”湛溪板著臉說。
“臣妾知道錯了。大不了以後皇上說什麼,臣妾謹記在心就是了。”蒼梨低著頭囁嚅著說。那委屈的模樣,就好像一隻犯了錯討好主子的小貓。
“知道就好。你以後要是再胡亂吃醋,朕饒不了你!”湛溪用威脅的口氣說。
蒼梨看他一本正經的模樣,不由破涕為笑。他再狠,又能對她如何?還不隻是信誓旦旦地說罷了。
眼看著這邊的氣氛緩和下來,另一邊也就鬆了一口氣。
孫玉陽趕忙說:“末將立馬去為娘娘準備休息的房間!”
湛溪點點頭,又轉向濰雅,道:“剛才的事,咱們稍後再議。”說罷不等尉遲濰雅回應,就扶著蒼梨走去了府內客房。
如今隻剩下尉遲濰雅和輕雲還站在原地,各懷心事。
“英雄難過美人關,果真沒錯。”尉遲濰雅頗有些嘲弄地說。
“愛情這東西,從來都由不得人拒絕。尉遲公主若是懂得愛,大概也不會說這樣的話。”輕雲反諷地說了一句,便轉身走開。隻是他那一轉身時,眼中流露出的悲戚,任誰也不會看到。原來。原來她的心,早已明了,若不是走這一趟,或許他還不明白。她的愛情,他從頭至尾都是局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