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情殤(十四)(1 / 2)

“喲!爺!怎麼是您呀!”

唔?我有些不悅的瞥了眼從大殿碎步跑過來的宮人。

“這……”宮人看出我不太高興他這樣的說道,趕緊低下身子,放低了聲音,卻還是忍不住偷偷看了眼我身上。

“爺,您這身衣服……”宮人小心地嘀咕了句。

“陛下呢?”

“啊!呃,陛下與黃門侍郎在內殿!”

“黃門侍郎嗎?”我緩緩抬起腳,喃喃低語,並非是在問宮人。

“這……”宮人顯得有些左右不是,一副為難的樣子。但是我並不在意他所為難的事情,因為本來我就從未真正遵守過什麼所謂的禮法。

“囿蒲,你認為我這樣有什麼不妥嗎?”是笑非笑,我知道此時的笑是很邪氣的,但是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要突然停下來回頭向身後的這個皇帝近侍太監問這樣的問題。

“咦?呃……”囿蒲臉上顯然驚了驚,但很快的又恢複了往常謙恭的樣子。

“陛下覺得妥,王爺無論怎樣都是妥的!”

“……”我著實有些吃驚,本來以為他會與別人一樣隻會以一些恭維的話來應付我,雖然這樣的結果隻會另我更生氣。然而,看似他用了一句字麵上沒有任何恭維我的意思的話,卻借了‘高湛’這個人將普通的‘恭維’更升華了。

“哼!看來人一旦站在了高處,即使以前隻是個微小到不能再小的微塵也會變得被人仰望了呀!囿蒲,看來做了總管也讓你變得有些內涵了嘛!”

“是皇上的濃恩也是托王爺的鴻福!”

“哼!跟我可沒關係!”冷冷瞥了眼一臉笑得謙和的宮人,確定自己仍然是不可能喜歡這樣的人。

“不過……”準備回過頭時又瞥了身後的宮人一眼,“高處可不勝寒哦!”

“呃?”宮人楞了一會兒,笑了笑,“奴才不敢爬到高處,充其量也就是趴在主人的腳邊聽候主人的差遣罷了!”

“這樣啊!”真是曖昧的回答呢?聽起來意味不明,卻又沒什麼不對。難怪高湛登基後就用了此人,還破格將原本隻是個點燈小太監的囿蒲升了禦前總管近身侍候。

今日的天氣並不算熱,拂麵而來的風甚至還要些涼爽。在這偌大的皇宮中,兩耳邊卻什麼也聽不到,安靜得讓人有些煩躁。

“王爺,您請……“

“不必了!”我冷冷拒絕了囿蒲想要讓我等侯他通報的意思,徑直朝內殿走去。

從剛才殿外侯著的人就能知道此時內殿裏並無宮人,我知道高湛是個愛清靜的人,即使當了皇帝沒有必要是不喜歡身邊站著人的。

明亮的大殿,萬壑鬆聲,琵琶悠揚,嘈嘈切切。即使是我,也不得不承認彈奏琵琶的人的確是有一手高精的技藝。縱使是一把普通的琵琶在他手裏也會發出讓人沉浸的聲音。

“彥通,為何停下了?”

琵琶聲停下,一聲沉沉的歎息聲傳出。

“彥通何意歎氣?”

“臣是在感歎人生的短暫而已!”

“嗬嗬,彥通什麼時候也變得如此的多愁善感了?人都是逃不過自然的定律的,都是會有華為塵土的時候!”

“殿下非天人也,是天帝也!”

“哈哈……”內殿傳來咦聲大笑。

“卿非世人也,是世神也!”

“皇上!微臣謝皇上隆恩!”

“咦?什麼?謝什……”

“僭越之語,實在令人羨慕呀!”

“肅?”

“和大人,恭喜了。得陛下如此的器重,連本王也要恭之敬之了!”

“王、王爺!”跪在高湛麵前的和士開驚慌的仰頭看我,顯然是沒有料到我的突然出現。

“肅,怎麼來了?”

“咦?陛下不高興我來嗎?”我任然一臉的邪笑低垂下顎盯著和士開。

“胡說什麼!”

“陛下喝酒了?”終於抬起頭看向倚在胡床上、一襲緋袍的高湛。

“唔……這是…鶴觴酒。”手指伸入高湛手裏的杯子,沾了一下抿入口中,紅色的液體順著手指滑下,染紅了潔白的衣袖。

“肅?”

“嗯,什麼?”我抿嘴一笑,淡淡地望著已經坐正了的高湛。

“弄得手上都是!”高湛口氣有些埋怨,伸手扯過案幾上的絲絹輕拭我弄濕的手。

“呀…好癢啊!”我嗬嗬的輕笑,卻沒有掙脫的意思。

“今天怎麼就過來了?你琬哥哥又該傷心了!”高湛沒有抬頭,已經在小心的擦拭我手上的酒。

“你要是不高興,我回去就是了!”我要縮回他握著的手卻被他緊緊抓住。

“都來了還說這些…我有說不高興了嗎?”

“那就是高興咯?”

“嗯!”低著頭專注的高湛嘴角輕輕地上揚,低垂的睫毛輕輕地扇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