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情殤(二十一)(1 / 2)

蟬在叫著,但是風卻很涼。牙齒輕咬著筷子,手裏的陶瓷玉碗已經足足端了有半刻鍾卻仍舊沒有增減半粒米,仍舊是一碗雪白的米飯。

“你們……”忍不住想要出聲,卻發現左下方與右下方的兩人仍舊互不退讓,相夾在一起的兩雙筷子動也不動的維持原狀也已經足足有半刻鍾。

“你們手…不麻啊?”沒料到吃個早飯也要陪你們練定力。

相對而坐的兩人似乎沒有聽到旁人的話,兩雙眼睛炯炯有神的盯著對方,一眨也不眨。

“那你們慢慢對看吧!我出去了!”‘當啷’一聲重重的放下手裏的碗筷,正欲起身。

“你去哪兒?”二人一口同時,同時轉過頭看我,手裏的筷子卻未退讓。

“去哪兒都好!總好過在這裏餓著肚子看你們‘惡鬥’!”兩個人不過昨天才在集市上見過一麵,怎麼就像有什麼深仇大恨似的。驁義就不說了,本來他就是一個隨性的人。但是斛律恒迦怎麼也跟他杠上了?

“放開!”斛律恒迦沉聲道。

“你先放!”驁義也不甘示弱。

這兩人真是杠上了,仍舊是不依不饒,緊緊盯著對方。

我想我應該是實在看不下去了,同時雙手伸出,抓起兩雙夾在一起的筷子,用力的扯,收了過來。

“咦!”

“嚇!”

兩人又是同時驚呼,愣愣地望著我。

“你們兩個既然都不餓,就到門口站著去!別妨礙我!”‘啪’的一聲,同時將從他二人手裏奪過來的筷子拍在桌上。

“長恭!”

“肅!”

“出去!”目光直直地望著門外,不看他們。

大概遲疑了一會兒,斛律恒迦倒是什麼也沒說,起身就朝門外走去。

“肅,我……”

“你也出去!”不給驁義任何說話的機會,喝聲道。

分別站在房門兩旁的兩個人,就像護衛似的一動不動的麵朝外站著,出奇的安靜。瞄了眼門外的兩人,輕輕地吐了口氣,拿起麵前的碗筷獨自吃了起來。

“大人!大人!”

一陣驚慌的喊叫聲由遠至近,慌亂的腳步聲超中堂過來。

“出了什麼事兒?”一直悶不啃聲蹙在門外的斛律恒迦動了動,朝外走了兩步。

這時,驁義也偏過頭朝來人望去。

我詫異的放下手裏的碗筷,眼睛盯著門外。

“街頭的萬福客棧出事了!”

萬福客棧?我納悶的起身,朝門外走去。

“出了什麼事兒?”

“死了人了!”

死人?

“怎麼了?”剛走到門口的我,一眼就看見來人慌張的神情。

“你可還記得那些難民?”斛律恒迦聽得我出來,轉過身麵對著我。

“嗯!”我點了點頭。

“那些人進了城後就憑空消失了般沒了蹤影。”

“唔!你的意思是死的人是他們當中的?”我雖然有些納悶,但也知道斛律恒迦不會突然問起這些。

“王爺可說對了嗎?”斛律恒迦麵向來人。

“啊?是、是的!王爺當真神算,正是如此!”

什麼神算?這不是明擺著的嗎?

“死了幾個?”斛律恒迦問道。

“都死了!”

“什麼?”我與斛律恒迦同時驚道,竟然都死了。

“都死了!進城的二十來個人都死在客棧的後院,還是今早店小二去後院的井打水發現的。屍體都堆在後院廢棄的瓦礫後麵,像個小山丘似的。”跑來報信的士兵說道。

“長恭,你如何看?”

“唔……”我瞅了眼滿頭大汗的士兵,緩緩開口問道:“地方郡守可去現場了?”

“呃,去了!就算郡守派人到軍營通報司馬大人的!”

“唔!”想必是斛律光派這個人來通知我們的吧?

“你先回去吧!”

“咦?啊!是,小的告退!”士兵很少驚訝的望著讓他回去的斛律恒迦,點頭應聲離開。

“昨晚你去哪裏了?”轉身直直地盯著旁邊的驁義,未放過他臉色的任何一絲的表情。

“啊!什麼?我、我沒去哪裏呀!”

“是嗎?為何半夜我會看見你從院中穿過,看樣子應該是剛回來吧?”

昨夜近三更,我突然被夢驚醒。見床上就我一人,斛律恒迦還沒有回來,又見窗戶打開著,覺得夜風有些涼就下床去關窗子卻忽見院中有黑影閃過,以為是斛律恒迦回來。卻覺得身形雖有些相似,走路的姿態卻非斛律恒迦。於是又細看了一眼,才確定是白天跟我我回來的驁義。

“你不會以為我半夜三更的不睡覺,跑到客棧去殺幾個難民吧?”驁義一臉好笑的樣子,就好像我在跟他說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