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統二年,夏四月。
隻顧著自己周圍的事兒,卻忽略了在這一時代與大齊同時鼎立的陳朝,忽略了那位陳朝著名的人物、陳朝皇帝陳蒨。
陳朝的國力和疆界雖不及齊朝、周朝和突厥任意一國,但是在陳皇帝陳蒨的之理下卻是朝政治清明,百姓富裕。不得不承認,陳蒨是一位難得一見的有為之君。不過也是從古至今唯一個敢衝破禮教納‘男皇後’的第一人。關於這位有‘龍陽’的皇帝與‘男皇後’韓子高的情事,我不想去做任何評論。而且後人也不會因為某個人生平的一兩件不和世俗的風流韻事就否認了這個人的全部。說了這麼多,其實我無非想說的隻是時年四十四歲、正值壯年的陳皇帝陳蒨在這年剛剛進入夏季之際去世,太子陳伯宗即位。
這位年僅十二歲的陳伯宗還沒來得及擦幹因父親去世悲傷流下的淚水,渾渾噩噩地居然就已經是皇帝了。不知道這個還未脫離孩子稚氣地皇帝會不會為自己的前途感到迷茫,因為他將會成為另一個傀儡皇帝,陳蒨撒手離去留下的陳朝江山注定將是陳朝安成王陳頊的盤中餐。
曆朝曆代的幼主幾乎都是同一處境,身不由己。即使是在太上皇高湛在世的大齊,朝中雖還未出現權臣欺主的現象,但是作為大齊皇帝的高緯卻也不過隻是個擺設,因為此時大齊的真正主子依舊還是身為太上皇的高湛。
六月,鄴城的氣候已經越來越熱,悶熱的天氣讓人也跟著煩躁不安起來。
“真是的!到底哪個才是皇帝啊?”
“唔…琬哥哥!”低聲製止,警告地眼神瞥向很是不滿地抱怨著的高孝琬。
剛才含光殿出來,高孝琬便忍不住連連抱怨,悶熱的空氣更是讓他變得躁動不及。
“太上皇難道越來越糊塗嗎?儼不過是個孩子,召他含光殿學習處理各政事就已經不合禮法的了。可太上皇竟然荒唐到讓一個不到十歲的孩童端坐含光大殿之上,接受滿朝文武百官的跪拜,甚至連叔伯輩的王爺也要向他跪拜。這到底是什麼狀況?”高孝琬憤憤地低吼道,臉色巨變,在就忍不住將情緒爆發出來。
“琬哥哥……”掃了眼周圍還未散盡的朝官,示意高孝琬小聲些兒可正處在怨氣正盛的高孝琬哪能會意的。
“三哥說得正是!是四哥你膽小才隱忍不發!”
“你……”
“延宗!不許如此說肅!”
還沒等我說話,高孝琬早已不悅地瞪向身旁的高延宗,顯然高延宗的話更加讓他不高興。
“三哥,你就是偏袒四哥!”高延宗嘟囔著,很是不甘心。
高延宗是高澄的第五子,大齊建立後高洋稱帝不久被冊封為安德王。在高澄還在世時,高延宗就被當時隻是輔助高澄掌控東魏的高洋收養。其實說收養顯得有些不太合適,明明作為父親的高澄還在世而且地位權勢在當時是無人可及,為何高延宗會被高洋收養呢?這確實是個不清不楚地事情。曾聽宗親中有議論,說高延宗的生母是廣陽王的官妓,後來又怎會與高澄有了關係並生下高延宗已經就是一筆糊塗的帳,就更別想去理清楚為何又會被高洋收養了。而且,作為高長恭的我好像也沒有理由去管別人的身世。因為高長恭本身就是一個迷一般的身份。起碼人家是知道自己的生母姓甚名誰,那怕隻是個官妓。但是高長恭的生母卻無人知曉,甚至在高澄在世時就被禁止私自論及此事。難道這是個身份連官妓都還不如的女人嗎?在這個已經被鮮卑化的高氏家族裏,在這樣的講究血統門弟的士族時代,她隻是因為驚豔異常的容顏才引來地位相差懸殊、貴為帝胄的高澄的垂幸嗎?
雖然不知道這個生下高長恭的女人是何等的容貌,但是每每從鏡中看到那張本應該不屬於我的臉,我就能夠想象得出這個女人會是何等的美得不可方物以至於才會生下這樣一個同樣異常柔美的兒子。所以才使得高澄會不顧世人的眼光將她身後遺留下的嗷嗷待哺兒子帶回本家親自撫養,並納入族譜賜了‘孝’字輩的名字,高孝瓘。在眾多的子女中,也不過隻有四人是以族譜‘孝’字輩命名的,高孝瑜、高孝珩、高孝琬和高孝瓘。難道真的隻是因為高澄對這個女人的迷戀才會如此嗎?真的讓人猜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