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知道安培就是銀麵之後起,梧桐就幾乎天天往安家跑,最近兩天更是直接住在了安家。
安媚本來就需要每天都往安培體內注射針水,自從梧桐來之後,幾乎無時無刻不是呆在安培身邊的,她就是想要動手,也遲遲都沒有尋找到機會。
這針水注射一般斷個幾天是沒有問題的,因為就算被注射的對象一時醒過來,也會全身乏力,混混沌沌的,跟昏睡的時候沒有什麼區別,可隨著時間的增長,隻消幾天,殘留在人身體內的藥效過去,那麼人就會慢慢變得清醒過來。
安媚看見梧桐對安培的照顧幾乎可以用事無巨細來形容,她不由暗自著急,可不論她是威脅還是直接趕人,梧桐都一副“我就要在安家有種你咬我”的模樣,任她怎麼鬧都如泰山般巍然不動!
對於安媚的手段,梧桐自然是不怕的,她連簡秀那種狠角色都不怕,又怎麼會怕安媚?
隻不過她這段時間一直都將心思放在怎麼讓安培迅速恢複身體上麵,根本沒空搭理安媚。
成果,當然是很顯著的!
就在安恬回來的第二天,梧桐又是一大早就往安家的方向跑,問了那些站在安培房門看守的人知道安媚昨晚上又鬧著吵著進去卻被攔著以後,她才放心下來,親自熬了肉粥喂安培。
安培早就已經醒了,隻是一直認不清人,微微睜開的眼眸無神而黯淡,要不是梧桐檢查過,發現他體內被注射的針水對他身體沒有壞處的話,恐怕還真的要以為他不久於人世了!
喂好肉粥,梧桐不由接過林姨遞來的熱毛巾去替他擦嘴,可還沒碰到他的臉,手腕已經被人給抓住了,梧桐一愣,低頭看去,就見安培此時正睜著眼睛看她,那雙眸子裏麵一片清明,早已經沒有這幾天的混沌了!
“你……”梧桐不敢確定他是不是又像幾天前一樣,什麼都記不起來的樣子,隻能試探的看著他。
之前有好幾次,他甚至抓著她的手問她安恬是不是從英國回來了,那老糊塗的樣子,實在是讓人心酸。
她印象中的銀麵,冷峻而精明,哪裏是現在這樣憔悴得不成人形的樣子?!
“梧桐。”安培看著麵前嬌小的身影,再掃了一眼自己所在的環境,不由撐著身體想要坐起來:“我什麼時候從醫院回來的?”
認得出她,甚至還能分辨自己所在的環境,梧桐心中一喜,安培這是已經認出來她了麼?!
“嘶——”因為牽扯到腿部斷裂骨頭,安培疼得齜牙咧嘴的,扭頭看到梧桐又驚又喜的看著他,不由皺了皺眉,很不習慣:“小恬呢?她在哪裏?”
頓了頓,安培視線落在了床頭櫃上的日曆上麵,忽然臉色驟然大變:“現在是居然是十月了?安媚,安媚在哪裏?!”
他最後的記憶,是在九月的時候,他好不容易醒來讓安媚去喊安恬,他有話想和安恬說,可安媚領回來的,卻是一個穿著一身黑的男人!
他出車禍,大腿處骨頭斷裂,身體上多處傷口還未痊愈,哪裏是安媚和那男人的對手?他記得那天兩人聯手按住了他,往他的手臂上注射了什麼東西,他就失去了意識。
再有意識的時候,居然已經到了現在!
看安培的表情,梧桐知道他已經意識到了他遲遲未醒是安媚搞的鬼,但是他的家務事她也不好說什麼,隻能扶他重新躺下來,道:“你等等,我打電話讓安恬過來。”
雖然她現在就很想問問他是不是還記得她,問問他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看到他臉色不是太好的樣子,她隻能耐著性子忍了下來。
起碼等他恢複一些了再問吧,畢竟這種事情是急不來的!
……
接到梧桐電話的時候,安恬和烈夜還有安之離已經快要到安家了,聽到安培醒來,三人都很高興。
安恬幾乎是高興得走路都快要飛起來,一路小跑著跑到安培的臥室。
此時安培倚在床上,許是因為這幾天梧桐一直都在用好藥好湯給他補身體,他的臉色看起來好很多,國字臉上雖然表情嚴肅,但是讓他整個人看起來精神不已。
“爸!”安恬三兩步迎了上去,緊緊的握住他的手,眼眸中一片濕潤。
“外公!”安之離笑眯眯的跑了過去蹦上床,低頭就在安培的臉上親了一口。
那奶聲奶氣的“外公”再加上這一個香吻,安培就算心裏再氣安媚,此時對著安之離也氣不出來了,揉著他的腦袋直嗬嗬的發笑。
一邊的烈夜見床邊已經沒有他的位置了,不由站在邊上微微頜首:“爸。”
安培看到烈夜的那一瞬間,眉頭不自覺的皺了起來,雖然他已經不得不接受自己最疼愛的女兒和這個男人結婚並且生了一個六歲大的孩子的事實,但是一看到烈夜,他就沒來由的覺得窩氣。
這個男人,就這麼把他養了那麼多年的女兒給娶走了,有種嫩白菜被豬給拱了的憋屈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