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是我問他借的。”林安好的臉色比梟天佑的還要陰沉難看:“如果昨天晚上林芷荷沒有自作聰明地給我換房間,想要跟你共度良宵,我大概會去問你借。”
林安好隻是隨口一說,但這話聽在梟天佑的耳朵裏,卻多出來一股異樣的味道。
直起腰,他往林安好跟前走了一步,冷聲道:“林安好,我警告你。我不管你以前做過多少肮髒的交易,被多少男人摸過、睡過。現在,你是我未婚妻,你最好給我安分一點。還有,你不要妄想著去勾引我小叔,他不是你這種爛貨能企及得上的。所以,你最好離他遠遠的。”
這話挑戰了林安好的底線,讓她一下子想起今天下午在發宣裏看見的,走廊盡頭的那一幕。
當時林安好隻覺得悲哀。
哪怕梟旭堯送她回來,她都覺得特別悲哀。還很……荒唐、可笑。
可是現在,梟天佑一句“你不要妄想著去勾引我小叔,他不是你這種爛貨能企及得上的”,突然讓林安好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恥辱。
她終於明白梟旭堯問她“好好,你到底怎麼了?”她為什麼回答不上來。
也終於明白,自己到底在氣什麼。
她下賤、她肮髒,她配不上高高在上的梟旭堯。
哪怕隻是個擺在玻璃櫥窗內精美的玩具,她也是卑微的。
原來,在梟旭堯麵前,她一直都是自卑的。
張愛玲說過,愛一個人會卑微到骨子裏,然後,開出花來。
她明明清清白白,明明不是梟天佑嘴裏的賤貨、爛貨、母驢,她為什麼要在小叔麵前感到自卑?
難道,小叔給她摁壓了腳底,給她買了一大堆衣服、鞋子和包包,她就愛上他了?
怪不得那麼多傍大款的女人,被男人買身華麗衣服就會奉獻身體。
原來,那一刻,哪怕是傍大款的虛榮女人,也會被溫柔迷了眼,也會傻裏吧唧陷進蝕骨的溫柔陷阱,以為自己真的是被大款捧在手心裏、寵到天上去的公主。
用一種前所未有的冰冷眼神看著梟天佑,林安好的臉板得跟宣紙一樣平。
“梟少爺,首先我要提醒您,我不是您的未婚妻。因為,從來沒有人給過我這樣的頭銜,這隻不過是長輩們開玩笑的一個提議罷了。
其次,就算這個提議有效,你我的協議已經達成。很快,我就不是你的未婚妻了。我和你,隻是兩個陌生人。我被男人摸也好,陪男人睡也好,那都是我自己的事情,你沒有資格過問。
最後,您想太多了。不管是對您,還是對您小叔,或者對你們梟家任何一個男人,我都沒興趣。再見!”
說完,再也不想看這個發神經的種豬渣男一眼,林安好轉身就往樓上走。
看著林安好冰冷的眼神,聽著她類似於宣誓般的話語,梟天佑的眼眸黯了黯。
林安好的身影即將消失在樓梯上時,他突然大步跨上樓梯,追了上去。
林安好正要拐彎,身後冷風襲來,她的手腕再次被梟天佑握住。
她轉過來,用毫不掩飾的厭惡目光盯著梟天佑,一字一頓道:“放手!”
“我……”遲疑一下,梟天佑還是鬆開往後退了一步:“沒吃晚飯。”
納尼?這頭種豬渣男被她剛才撞得太狠,尿水撞到腦子裏去了?
他以為他說沒吃晚飯,她就會心疼他?
做他的清秋大夢去吧!
“抱歉!學校食堂關門了。”
看見林安好轉身又要走,梟天佑突然展開手臂攔住她。
“你不能走!”
“你想讓我喊人?”
“你喊吧!”紅著眼睛,梟天佑咬牙道:“不可能所有的學生都相信你的話,覺得我是大色狼。到時候,讓他們都出來看看,林安好同學是怎麼在外麵偷男人,把她的未婚夫打成豬頭的。”
他大爺的!他大大爺的!
如果現在旁邊就是茅廁,林安好一定要把梟天佑的頭摁進去,讓這頭種豬渣男好好嚐嚐什麼是吃屎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