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擺在平時,林安好也不敢這麼站在樓沿上。因為這個樓頂,四周沒有欄杆。
可是今天,在剛才被袁夢瑤那樣咒罵過之後,林安好心情有點不爽,想呼吸一下新鮮空氣。
林安好還沒想過要挑戰自己,或者把自己摔死。
所以,她站得比較靠後,距離樓沿其實還有半米距離。
但這半米距離,隻有她自己知道,其他人看不出來……
馮希源手裏的一個病人懷孕了,他來婦產科找馮希茜聯合會診。
聽馮希茜的徒弟說馮希茜在袁夢瑤的病房,馮希源就直接來病房。
徒弟本來想跟馮希源說,師父正在給病人做心理輔導,不讓人去打攪。
但轉念一想,馮希源博士不僅僅是外科專家,還是個全科專家,就連心理學方麵的造詣也極深。像袁夢瑤那樣的病人,師父是搞不定的,興許,馮希源博士三兩句就能把袁夢瑤收拾得服服帖帖。
再加上馮希源博士是師父的親哥哥,兄妹倆感情極好,徒弟想了想,繼續忙自己的,沒有打擾馮希源。
馮希源推開病房門的時候,病房裏沒有人,他也不想進去,打算離開。
才要拉上門,突然看見沙發上的一個小包特別眼熟,好像在哪裏見過。
皺眉想了下,立刻想起林安好似乎就背著這樣一個包。
想到林安好,馮希源心裏有股說不出的感覺。
鬼使神差,他走過去,把包拎起來看了一眼。
他是不會翻看包包裏有什麼東西的,但把包一拎起來,馮希源就看見包包上掛著一個小小的鑰匙扣。
鑰匙扣沒什麼新奇,上麵卻吊著個小掛牌。
小掛牌上貼著一張大頭貼。
是林安好和夏靜好的合影。
林安好的包怎麼會在這兒?
放下包,馮希源重新走回馮希茜辦公室。
徒弟還在整理資料,看見馮希源又回來了,趕緊站起來:“馮博士,您和我師父聊好了?”
“嗯!”馮希源點點頭,突然問:“林安好來過了?”
徒弟並不知道馮希源和林安好的師徒關係,順嘴回答道:“對!她是師父那個有狂躁傾向病人新請的護工。馮博士,您找她有事?”
“對!”馮希源笑了笑:“她是我班上的一個學生,昨天借了我的講義沒有還,我今天一個手術要用這些講義給實習生做臨床觀摩,想問問她講義用完沒有。”
“這樣啊!”徒弟笑道:“那馮博士您去水房看看吧!林安好如果不在水房,一定在頂樓梯晾衣服。”
“好的,謝謝!”
道過謝,馮希源向水房走去。
他其實並不知道自己找林安好幹嗎,但下意識裏,總覺得不大放心。
他想看看這個小徒弟,看看這個那天在他醉酒後,被算計的單純女孩子,到底有沒有事。
水房裏沒人。
一定是去樓頂晾衣服。
走到樓梯口,馮希源有些遲疑。
馮希源不僅僅是江城醫院的技術大咖,還是少董。
以他這樣的身份,聯合會診的時候,根本沒必要來回跑,視頻通話交流就行了。
今天會過來,也是好多天沒見到茜茜,馮希源想來看看妹妹。
而且,馮希源對待病人十分盡責,隻要時間允許,他對每個病人,都會親力親為。今天下午,他不是太忙。
他這樣的人,在科室之間來回跑,已經很誇張了。再跑到頂樓上去,真的不太合適。
不過,馮希源的遲疑隻維持了不到兩秒鍾,就被他自動屏蔽了。
他欠林安好一個道歉。
所有的人都以為馮希源喝醉之後,什麼都不記得了,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隻有馮希源自己知道,他什麼都清楚。
越是喝醉,他越是清醒。
而一旦清醒,他就會將心裏的魔鬼釋放出來。
茜茜已經傷害過那個聰慧、可憐的小徒弟了,他再接著傷害,哪怕是以醉酒的名義,也違背了他的道德底線。
馮希源不知道有多少人會有他這樣的經驗,這兩天,他一直被愧疚困擾著,以至於他這幾天沒有去醫學分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