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野……很好？”
知道自己的腦電波現在跟馮希源不在同一個頻道上，林安好不動聲色地掙脫馮希源的懷抱，拉著馮希源的手說：“師父，您來看！”
倆人走到林安好剛才站立的位置，林安好才鬆開手道：“人在高度緊張的壓力之下，站在這麼高的地方，視野會變得很開闊，很舒服。而且，站在這裏，會讓人覺得自己站在巔峰之上，有種天下唯我獨尊的感覺，可以很好地提升自信心。還有，師父您不覺得這上麵的空氣很好嗎？”
馮希源在江城醫院幹了很多年了。
可以毫不誇張地說，江城醫院，其實就是他的。
但他以前確實沒有站在這種地方過。
此時，看著腳下的世界，看著頭頂的藍天，像是被林安好感染了，他心頭也浮升起一股唯我獨尊的自信。
這種感覺和平時他與旭堯站在摩天大廈的落地玻璃窗前俯瞰世界不同，沒了那層玻璃罩子，似乎世界變得更加真實，人也變得更加真實。
不止是林安好，馮希源在這一刻，也有點迷戀這種自由自在的感覺。
可是？
看了看腳下這距離真正樓沿足有半米以上距離的位置，馮希源突然問：“為什麼一定要站在這個位置？”
“嗬嗬……”林安好笑起來：“師父，一看就知道您是那種循規蹈矩的人，一輩子沒做過出格的事情。”
平視前方，林安好的聲音變得淡然起來：“人被環境所困，總想做點瘋狂的事情。但是，進一步成佛，退一步成魔。在這個樓頂上，進一步是地獄，退一步是天堂。我隻是站在了一個臨界點，不想成佛，也不想成魔，不上天堂，也不入地獄。隻是站在一個安全範疇之內，鼓足勇氣，去踏踏實實做一個普通人。”
這番話讓馮希源的眼眸閃了閃。
他看著林安好，再問：“後腦上的傷好徹底沒？”
“早好了！”
說著話，林安好把自己的馬尾辮鬆開，扒開頭發露出那塊斑禿給馮希源看。
“您看師父，新頭發都長出來了。您又不是不知道我的傷情，這點皮外傷，就算隨便抹點紅黴素軟膏，過一個星期，也都長好了。哪有這麼嬌氣？”
女孩的臉在傍晚的火燒雲映照下，呈現出一種奇特的美，形成致命誘惑。
馮希源突然伸出手，輕輕靠近林安好。
他很想摸一下林安好的臉。
甚至，很想親親她。
這次，不是親吻林安好的額頭和臉頰。
馮希源很想親一親這張能說出“不想成佛，也不想成魔，不上天堂，也不入地獄”的小嘴巴。
他想，觸摸了她的臉頰，一定再也舍不得鬆開。下一秒，他大概就能吻上去。
可是，手指在即將觸碰到林安好臉龐時，馮希源突然停下。然後，在空中劃了個弧度，他的手很自然地落在了林安好的肩膀上。
就像普通的老師對待學生那樣，馮希源在林安好的肩膀上拍了一下，聲線平穩地說：“安好，護工就做今天一天。明天開始，以後隻要沒課，你就來醫院當我的助手，和我一起上手術，開始臨床實踐！”
林安好剛才為了讓馮希源看清楚她後腦勺上的斑禿，一直低著頭。
她哪裏知道馮希源剛才想摸她的臉？
更不知道剛才那一瞬間，馮希源心中突如其來的瘋狂念頭。
聽見馮希源這麼說，她猛地抬頭，眼眸晶亮地看著馮希源：“真的嗎？”
此時的林安好，像看神祗一樣看著眼前這個高大英俊的男人，驚喜和崇拜那麼明確地表現在臉上。
實在沒忍住，馮希源伸手捏了下她的臉。
然後，又很自然地在林安好頭頂揉了下。
“傻丫頭。難道師父會騙你？前幾天師父就已經跟你說過，讓你提前進入見習期，你既然想早點賺錢，還不如過來幫師父一把，見習費就跟普通實習生一樣計算，雖然不多，也總比你好好的一個醫學分院高材生，跑來婦產科當護工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