梟誌遠第一個沉不住氣:“旭堯,爸爸他?”
“爸爸累了,先睡了。”看了一眼梟誌遠,梟旭堯將手裏的東西放到了餐桌上。
此時此刻,大家才注意到,梟旭堯不是空手進來的,他手裏拿著林安好那件格子裙。
一條格子裙,一條白裙子。
兩條裙子都和林安好有關,現在,都擺在餐桌上。
而且,兩條裙子上,都找到了林安好的“罪證”。
眾人相互看看,都不知道梟旭堯要幹什麼,沒敢吭聲。
林安好沒看別人。
從梟旭堯走進來,在主座上坐下開始,她的目光,就一瞬不瞬釘在了梟旭堯的臉上。
她很想知道,梟旭堯和爺爺商量的結果是什麼。
是用梟家古老而神秘的方法,悄無聲息地讓她人間蒸發?
還是報警,像江蘺說的那樣,讓她坐一輩子牢?
梟旭堯的視線緩緩滑過每個人的臉,甚至小蘭的都沒有放過。
最後,停留在林安好臉上。
“林小姐,你還有沒有什麼要說的?”
林安好笑了一下,笑容有點苦澀:“我說話有用嗎?”
“當然!”梟旭堯一副公事公辦、鐵麵無私的模樣:“梟家,並非你想象中那麼無藥可救,我們允許你替自己申辯。如果現在,你說出你在小白樓的那一個多小時裏,到底都在做什麼。或者,你看見了什麼?聽見了什麼?我都可以作為你的證詞,來考慮對你的懲罰。”
嗬嗬!還是要懲罰啊!
她在小白樓裏看見了什麼?聽見了什麼?
要說出來嗎?
當著所有人的麵說出來嗎?
貌似,對梟誌遠、小蘭和江晚夢、江蘺這麼不要臉的人,她沒什麼可維護的,說了也就說了。
可是,她真的可以不顧及爺爺、梟旭堯和梟天佑的顏麵嗎?
從今天走進梟家大門開始,爺爺就在維護她。
哪怕剛才爺爺撿起祖母綠的時候,罵了她一句“混賬”,爺爺其實也在維護她。
林安好又不傻,爺爺到底對她好不好,她比任何人都有感覺。
如果沒有爺爺的默許,梟旭堯扶著爺爺離開前,會讓梟天佑保護好她?
如果沒有爺爺不動聲色的表態,梟天佑能有膽量這樣忤逆衝撞自己父母?
這樣善良的一個老人,這樣一個真心對她好的老人。
她能選擇傷害嗎?
自己的兒子和兒媳婦,都在亂搞,還是這麼惡心的亂搞。
說出來,爺爺的老臉要往哪裏放?
還有梟旭堯。
不管梟旭堯今天幫沒幫她,以前,他幫過她那麼多次。
他對她那麼好,那樣縱容。
她可以把他家裏的醜聞,全都披露出來嗎?
可以讓梟旭堯背負著自己大哥和大嫂都在外麵打野食的名聲,從而禍引東牆,讓別人詬病唾棄梟旭堯嗎?
梟旭堯都已經離開梟家了啊!
他都躲到美國去了。
他不願意接受旭日集團。
他寧可自己打拚旭堯集團,也不想參與梟家的肮髒。
她林安好怎麼能毫無顧忌地,將梟旭堯多年來的經營和心血,全都付之東流?
還有梟天佑。
就算梟天佑是頭種豬渣男,就算梟天佑曾經不止一次傷害過她。而且,都給她造成了心理陰影。
但,今天,梟天佑很君子。
今天的梟天佑,在她最孤獨無依的時候,曾經對她說:“別怕,有我在。”
就為了這句話,她是不是也應該為梟天佑保留最後的尊嚴?
自己的爸爸和女傭,自己的媽媽和小舅舅。
這樣的驚天醜聞傳出去,梟天佑要怎麼活?
哪怕是她林安好,最終也會卷在流言蜚語中,難以脫身。
林安好太清楚說破和不說破的區別了。
隻要不說出來,流言永遠是猜測。
可一旦說出來了,流言就會變成殺死人的利器。
她林安好不是白蓮花,不想做綠茶婊。
她做不到以德報怨,是不是也別做以怨報德的事情?
深吸一口氣,林安好平靜地說:“我沒有偷U盤,也沒有偷祖母綠,更沒有和梟先生做過苟且之事。除了在客廳裏我見過梟先生,跟他說了幾句話,現在坐在餐桌上,跟他麵對麵之外,我幾乎不認識他。小叔,我的話就這麼多,哪怕到法庭上,我也會這麼說。我相信法律是公正的,所以,您報警吧,我願意接受任何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