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梟旭堯一怔,臉色瞬間陰沉下去:“林安好,你再說一遍!”
“嗯!我可以再說很多遍。”鬆開捂住臉的手,再把肩膀上梟旭堯的手推開,林安好看著梟旭堯的眼睛,一字一頓道:“梟先生,您看,三年前,您明明討厭蘇蘇。可是,就因為她在腳腕上彩繪了一個救命恩人的胎記,您就能把她當成救命恩人,抱她、吻她,甚至忘記了她很快要嫁給你侄子,那麼大無畏地跟她在樓頂天台上激情翻滾,差點突破最後尺度。
所以,您不愛我,您愛的隻是那枚胎記。簡單點說,不管是誰救了你,不管是誰腳腕上有蝴蝶形的胎記,您其實都會愛上她,都會熱情高漲地跟她‘啪啪啪’,都會毫不猶豫地娶她,管她是您侄媳婦還是您的嫂子,或者小媽。
您這個人沒有三觀,沒有倫理道德,連最起碼的人性都沒有。所以,您的愛情,我林安好要不起。”
梟旭堯徹底呆住。
他不是一個沒有三觀,沒有倫理道德的人。
更不是沒人性的畜生。
他很自律,從來不招蜂引蝶。
但,三年前的事情,要怎麼解釋?
他那晚為什麼會相信蘇蘇的鬼話,看見那枚蝴蝶胎記,就變得熱情又衝動?
按照他的性格,明知道蘇蘇對他沒安好心,就算蘇蘇說自己腳腕上有蝴蝶胎記,他也不可能大半夜跑去樓頂那種地方跟蘇蘇私會不是嗎?
那晚他為什麼要去?
真的是林安好說的這樣嗎?真的是他沒有戀愛過,血氣方剛,一時衝動?
他真的是個這麼渣,這麼爛,這麼肮髒的人?
真的愛上的不是好好這個人,是她的胎記?
梟旭堯覺得有點暈。
他覺得自己三年前忽略了什麼。
到底忽略了什麼?
用手捂住自己的臉,梟旭堯趴在椅背上,一動也不動。
苦思冥想。
不知道過了多久,梟旭堯搖了下頭,又搖了下。
他沒有想出結果,但卻想通了一些事。
“不是的好好,不是你想的這樣。”梟旭堯低聲道,聲音聽起來有些頹廢,但卻異常肯定:“我知道蘇蘇的事情很難讓你釋懷,我也沒辦法自圓其說。那時候太混亂了,天佑、希源,到處都亂七八糟,我又極討厭蘇蘇這個人,所以沒仔細追究,但這裏麵一定有原因。
好好,我不能否認,一開始強行走進你的生活,確實是因為你腳腕上的胎記。那次車禍,看見你的胎記之後,我就像重生了似的,滿懷感激。可後來變了,不僅僅是感激,我愛上你了好好,我愛的是你這個人,哪怕你腳腕上沒有胎記,我也愛你。
好好你相信我,我現在不再是二十二歲毫無經驗的毛頭小子,我知道怎麼克製自己的感情,你不要跟我計較三年前那些事好不好?我……”
說著說著,梟旭堯突然停下來。
然後他猛地鬆開手,詫然地看著空蕩蕩的車廂,完全反應不過來。
好好呢?
他的好好呢?
他剛才是走神了,還是想得太入神?居然連林安好什麼時候走了都不知道。
她抱著那樣的荒唐想法離開,該多絕望啊?
舊怨未解,又添新恨,好好還會接受他嗎?
見鬼!
他梟旭堯居然也有這麼一天,被個女孩子搞得暈暈乎乎、魂不守舍,連談個話,都控製不了局麵。
跳下車,梟旭堯抬腳就往教學樓裏走。
剛準備上樓梯,夏靜好急匆匆跑下來。
“梟先生!”看見梟旭堯,夏靜好眼睛一亮。
“好好呢?”梟旭堯迎上去。
“嗯?”夏靜好愣住:“安好不是跟你一起走了嗎?你們沒在一起?”
林安好沒有回教室?
那她去了哪裏?
一定是醫院。
這丫頭隻要心裏難受,就會去找希源。
真是的,他的女人,一受委屈就跑去找希源,那要他做什麼?
眼眸一黯,梟旭堯轉身就走。
“梟先生!”夏靜好追上來:“這是安好的書包,她手機也落在課桌上了,您要是去找她,就把書包和手機帶給她吧!”
“好!”
接過林安好的書包和手機,梟旭堯大步離開。
剛發動汽車,梟旭堯又停下來。
他想起自己的手機號碼已經被林安好拉進黑名單,他得先放出來。
林安好的手機密碼梟旭堯知道,開了鎖,他從通訊錄裏找到黑名單中自己的電話,更改設置。
正準備把手機放進口袋,梟旭堯皺了下眉,又重新解鎖,打開通話記錄查看。
這三天他沒跟林安好聯係上,也不知道其他人有沒有跟林安好聯係,尤其是天佑和希源。
看見所有的通話記錄都是三天前的,梟旭堯鬆了口氣。
看來,這幾天小貓不光是不見他,她誰也不想見。
如果不是因為希源給張奶奶做手術,好好是不是連希源都不想見?
這大約是這幾天來,最讓梟旭堯舒坦的一件事了。
唇角彎了下,梟旭堯又點開短信。
看見一大堆自己發給林安好的短信都標識著未讀,梟旭堯唇角那抹笑容又消失了。
“心真狠,哄也哄不好。”
嘴裏嘀咕著,梟旭堯把短信一條一條往上拉。
他想看看,林安好讀到哪條短信了。
這幾天梟旭堯發來的短信實在太多,近百條,要不是前陣子剛給林安好的手機擴容,大概光這兩天的短信都裝不下吧?
自嘲地想著,梟旭堯的手指不停撥動。
突然,他的視線中跳過一條標注著“馮希茜”的短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