梟旭堯的淚水瘋狂地湧出來。
好好?是不是你?
是不是你在求救?
老天保佑,一定要是你,必須是你。
梟旭堯一喊出這“沐飛,你別動,千萬別動”,馮希源和沐飛就反應過來了。
狂喜讓倆人的表情變得都有些扭曲,沐飛不敢亂動,由著那道輕微的白光在自己身上晃來晃去,生怕一個呼吸,都能把這微弱的生命之光熄滅了。
馮希源和和梟旭堯的狀態差不多,他在一瞬間淚流滿麵,幾乎連滾帶爬地跟著梟旭堯往光源處跑。
安好,安好,師父的好徒弟,你真的很聰明、很堅強、也很勇敢。
堅持住,師父和旭堯,現在就來救你。
那是後院灌木叢中的一條小路,鋪設著很普通的方磚,看不出來下麵的泥土有沒有被人翻動過。
不過,整條路上的方磚都很幹淨,看起來像新鋪設的。
“希源,這條路鋪了多久了?”梟旭堯一邊尋找光源準確點,一邊問。
“我也不知道,院子裏的樹木花草都是園丁打理。以前園丁是柳媽找,後來可能是鍾點工吧!”
就是這樣稀裏糊塗,才會讓馮希茜有機可乘。
不過,現在不是討伐馮希源的時候。
梟旭堯不再詢問,生怕自己找錯地方,他伸出手,一點一點在方磚上移動。
終於,手掌上出現一個清晰的小白點,梟旭堯顫抖著嘴唇喊道:“好好,是你嗎?是不是你?”
梟旭堯的嗓子啞得厲害,聲音裏還帶著濃鬱的哭腔,但林安好還是聽見了。
那麼微弱的聲音,聽在她耳朵裏跟天籟似的。
如同紮了一針雞血,林安好的渾身充滿了力量。
她就像被活著做成木乃伊的冤魂,伸出雙手,用盡全身力氣,拚命在頭頂抓撓。
有木屑被她摳下來,落了林安好一頭一臉,迷住了眼睛,林安好卻沒有停。
她不能停,旭堯就在外麵,旭堯找到她了。
他找到她了呀!
聽見沉悶的指甲抓撓門板聲,梟旭堯和馮希源都要瘋了。
怎麼回事,馮希茜這是把林安好裝在了哪裏?
棺材嗎?
馮希茜這個瘋子!
想都沒想,倆人伸手就去摳地上的方磚。
沐飛站在原地等得心急如焚。
梟旭堯和馮希源一半身體被灌木擋住,他根本看不到什麼情況,急得大聲喊:“怎麼樣旭堯、希源,找到了嗎?”
“找到了!”馮希源哭喊道:“她還活著,沐飛,安好還活著。”
光看這架勢沐飛就明白過來馮希茜把林安好埋在地底下了。
暗暗在心裏咒罵馮希茜,連這麼陰損缺德的法子都想得出來,沐飛將馮希茜的老祖宗問候了好幾遍,調頭就往前院衝。
梟旭堯和馮希源樂瘋了,沐飛很清醒。
一個大活人,在地底下埋了一天兩夜,不憋死也差不多了,那倆花癡卻妄圖用手把林安好刨出來,腦缺嗎?
尤其希源還是個醫生,萬一把手指頭摳殘了,以後還怎麼做手術?
他得去車庫找點工具,節約時間。
沐飛回來得很快,不到一分鍾,他便拿著一根鐵棍和兩把工兵鏟跑回來。
有工具自然比手方便,三人把方磚小心翼翼撬起來,開始謹慎地往下挖掘。
馮希茜到底是個女人,沒有多大力氣,所以坑挖得不深。
僅僅挖掘了十公分,梟旭堯就觸碰到一塊木板。
等把木板全部挖出來,三人才看出這是什麼?
不是棺材,這就是裝石膏模具的木箱子。
大概馮希茜先前隻想用這個箱子把林安好埋在地底下,然後看見石膏假人,才突發奇想,將模具帶回了馮家老別墅。
幸虧了那具石膏假人。
啟開木板,看見林安好就躺在木箱子裏,滿嘴鮮血,十根手指傷痕累累,卻在衝他們笑。不止梟旭堯和馮希源,沐飛的眼淚也一下子掉下來。
“好姑娘,你,真的很棒!”沐飛衝林安好豎豎大拇指。
然後,六隻手同時伸出去,輕輕將林安好抱出來……
“爺爺,爺爺,您慢點兒。”梟天佑一邊攙扶著梟震天往前跑,一邊耐著性子規勸。
從小到大,梟天佑從來沒見過爺爺這麼激動失態過。
其實,他也很激動。
接到沐飛的電話,聽說林安好被馮希茜裝在木箱裏,埋在了醫院小別墅後院地底下,梟天佑真想把馮希茜從屍檢所拎回來,好好一頓鞭屍。
那個瘋女人,居然對林安好做這種事。
梟天佑和爺爺一樣,也想立刻看見林安好。
但,近鄉情怯。
當初他傷害過林安好,那樣灰溜溜地被爺爺送走。
並且,臨走的時候還坑了小叔一把,梟天佑不太敢麵對。
要不是梟震天聽說林安好奇跡般生還,激動得讓梟天佑陪他直接跑來醫院,一路上不知道催促司機“開快點”多少次,梟天佑還不敢來。
梟震天被梟天佑絮絮叨叨煩死了。
一邊推開梟天佑,梟震天一邊發脾氣:“你老是拉著我幹嗎?我又不是不會走路?快點鬆開我。”
“爺爺,安好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了,小叔和希源、沐飛哥他們都在病房守著她,您慢點走,跑這麼快,摔了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