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邊有人走過,落腳極淺,像是怕打擾她休息。
有東西被放輕在床邊,那個人影緩緩踱步至窗邊,佇立。
睜開眼,一大束愛麗斯①正放在她臉側,整個花束呈現出一種寧靜祥和的藍紫色,讓人覺得異常淡然。
愛麗斯,這是她最喜歡的花,整個家族怕是隻有爺爺知道她的這個喜好了,她是很少去接觸花的。
將那一大束愛麗斯抱在懷中,西塞莉深吸一口氣,然後欣喜地轉向立在床邊的人影:“爺爺……”
那個人拉上窗簾,這才轉過身,麵色平和地看著她:“西塞莉,你沒事真是件讓人心情愉悅的事。”
說話間,不忘用手在胸前畫十字。
過長的褐發束在腦後,一襲灰色禮服,掩蓋不住高大的身材。
“史蒂文森叔叔?”愣怔了許久,西塞莉不可置信地瞅著史蒂文森:“我真不敢相信史蒂文森叔叔您會來看我。”
“雖然很忙,但是還有什麼比你的安好更重要呢?”史蒂文森笑起來,“兩個月前你還在埃及開羅接受治療的時候我就想去看你,可洛杉磯確實距離開羅太遠,我的工作不允許我離開太久,我隻能現在來看你啦。”
“其實我已經完全恢複了,可珀利斯哥哥讓我在醫院繼續療養。”想到這個,西塞莉不覺有點懊惱:“自從這次的意外以後,珀利斯哥哥就變得好敏感。”
“不止是珀利斯,大家都在緊張你呀。”史蒂文森轉了轉碧綠的眼珠:“你是最小的孩子,所以無論是誰都會寵著你,出了這樣的事,謹慎也沒錯。”
“嗯,史蒂文森叔叔你這樣說的話,我倒也覺得我不該因為珀利斯哥哥的多心而苦惱了。”點點頭,西塞莉不好意思地吐舌,揚起手中的花束:“對了,您怎麼知道我喜歡愛麗斯?”
“父親聽說我要來看你,便讓我準備了這束愛麗斯,他說你喜歡這個。”
“我就知道是爺爺。”喃喃地自言自語,西塞莉眼中有液體翻騰:“我回來以後就在家待過一天,爺爺因為我的事身體變得好差,我卻不能陪他。”
“父親年老了,心髒一直不太好,你不用因此難過。”
“就因為這樣,我才覺得難過,史蒂文森叔叔您很少待在爺爺身邊,您也許不能感受我的心情。”有淚滑下,西塞莉搖搖頭:“上次我見爺爺的時候他還可以坐在園子裏,可這幾天我卻從卡爾哥哥那聽說爺爺在那次與我道別後便陷入昏迷,我都不知道珀利斯哥哥想隱瞞我到什麼時候。”
“甚至剛剛……剛剛我還以為是爺爺……”
坐至床邊,史蒂文森輕輕拭去西塞莉的淚水:“他也是我的父親,我也像你一樣愛他,西塞莉你別擔心,父親已經醒了。”
“真是這樣嗎?”
“我騙你做什麼呀。”史蒂文森堅定地豎起右臂:“我以真主的名義起誓,你要相信虔誠的耶穌教徒。”
“我信。”西塞莉破涕為笑。
“為了表示你已經恢複了好心情,西塞莉。”史蒂文森輕撫下頷:“讓我們來換換話題,比如你的珀利斯哥哥,他一直在照顧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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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愛麗斯:也作鳶尾,法國國花,古解為嚼之戟人咽喉,味苦有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