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處安納托利亞中心,占地麵積龐大的哈圖沙,因地製宜呈現出梯田狀雄踞於猙獰的峭壁和崎嶇的山脊上,俯瞰著北部一片肥沃的山穀,背後有荒山護持著,可以說是個天然堡壘。
外圍,環繞著王城的是長達數公裏的高牆,圍牆底部是防禦屏障,上麵壘著堅固的石牆,壘牆的巨石非常厚重,其中向南而建的城門規模宏大,城門上是未完工的女神浮雕。
雖然距離建成尚早,但整個王城依然氣勢磅礴,透過高大的城牆,一條長長的隧道隱秘地貫穿了王宮南北,數日前,執“拉巴爾那”二世印章的粘土板的由北方涅薩過來的數量龐大的軍隊正是從這裏一路暢通無阻進入並掌控了哈圖沙。
短短幾日,整個哈圖沙天翻地覆一片血腥。
比之王城內享受奢侈安逸生活的王室貴族,這簡直就是一場措手不及的殺戮,然而比之哈圖沙城依然暗暗醞釀著的陰謀,從舊都涅薩王城過來的軍隊則更為幹脆。
黎明下,哈圖沙新王城上空彌漫著血的濃烈味道,金色大殿中卻充斥著未亡人的恐懼。
屍體橫亙的大殿中,著白色亞麻長袍的男人握劍佇立,殿外,是姍姍來遲的另一支軍隊。
劍尖依然滴著血,一身白色亞麻長袍卻纖塵不染,身形高大的男人正麵色淡然地看著為首的黑衣女子,漂亮到極致的異色雙瞳雖有隱晦卻也極其平靜:“我遵從哈圖西裏王的命令。”
聞言,女子掃視殿中因恐懼而瑟縮著的部分貴族,輕輕點頭:“早有預料不是嗎?”
“也許從一開始便注定是這個結果,但是誰都沒料到我還能再回赫梯,這對於始作俑者來說就是最大的災難。”將手中的劍指向殿內唯一一個端坐於椅子上的女人,男人眉頭微蹙:“這十多年的逃亡,拜你所賜。”
“不要說你恨我,你對我的仇恨比之我對你跟哈圖西裏的仇恨太微不足道!”於此,端坐著的女人毫無懼意,從容將杯子中的液體飲盡:“對於追殺你的事,我也從未否認過!”
“你說你恨哈圖西裏,可你遣人刺殺了我父親究竟是為了什麼?你又為何要對我趕盡殺絕?若你沒能殺掉我你又會怎樣你有想過嗎?”
“我很清楚如果不能除掉你將會是什麼後果,可我沒料到你真的還能活著回到赫梯……”同為金發,幾近中年麵容依然漂亮的女人似是有些醉意地站起身:“知道我為什麼要殺你父親嗎?我恨哈圖西裏,他是我們的父王,他為了徹底排除王位爭鬥,一生就隻有兩個子嗣,可我對王弟有什麼威脅呢?他竟然下令驅逐我……我是身份高貴的公主,我怎麼可以像奴隸一樣生活……我苦苦哀求,但他對我毫不理會……”
“然後……哈哈……”女人又喝了一口杯子裏的東西,腳步不穩地扶著桌子:“你降生了,因為你有異色雙瞳,人人都說你是神指定的統治者,所以……所以……哈圖西裏秘密處死了我的第一個孩子……如果驅逐我是為了保全你父親……那麼殺死我的孩子是不是在保全你……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