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杯車中間的座位被拿掉,隻留下主副駕駛和後座位,疤哥雙手被綁住斜躺在地上,沒了原先的神氣。
剛才一出銀行,他帶來的人見他被一群西裝革履的人帶出來,急忙下車幫忙。怎奈,根本不是對手,一會兒的功夫全部都被揍得嗷嗷直叫,隨著李航一聲“滾”,各個跑得比兔子還快。
在道上混了那麼多年,疤哥絕對能很好拿捏局勢,一雙精明的小眼睛看著坐在後座中間的李航,臉上表情沒有多大變化。
“兄弟你是誰手底下的?我們道上都有道上的規矩,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你把我綁了好像有些不合適。”
“欠債還錢不假,可你也應該找對人!”
李航半彎著身子距離疤哥很近,眼神中透出一股寒。
跟在陸華年身邊時間長,李航身上也自成一股氣勢,疤哥喉結用力滾動下,發出一聲很明顯的咕嚕聲後,牽強扯起嘴角。
“我們的規矩是借貸人還不上,我們就找他們身邊親近的人替他們還。如果今天多有得罪,還請見諒。”
“這件事情可不是我說了算。”
李航俊顏上斯文的笑漸冷,老爺還在搶救室,病情不容樂觀。先生接到電話,不顧夫人的阻止,親自來處理,景昕在他心中的地位可見一斑。
車子停在郊區密林中,路虎車隨後趕來,陸華年讓景昕在車上等著,景昕未聽,跟他一起下車。
自打出現陸華年黑沉的臉色就不曾轉好過,鑽進已經打開門的金杯車,浸過千年寒冰的眼神一寸寸刮過疤哥的臉。
“陸少爺,她原來是你的人,是我有眼不識泰山,以後我不再去招惹她就是。”
疤哥盡量讓自己鎮定,可微微顫抖的聲音還是出賣了他。
“原來知道我的名字。”
語氣無喜無怒,卻聽的疤哥心頭一顫,“陸少爺的名字S市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不知道也太孤陋寡聞了。”
陸華年冷笑聲,鳳眸危險眯成一條直線,眼中寒意翻騰,拿出根煙,李航掏出火機,陸華年輕擺下手,手指靈活的夾著煙擺弄著,不同的呼吸聲交織,車中溫度隨著靜謐時間而一點點降低。
景昕安靜的坐在陸華年身邊,心知他是用這樣的方式來讓瓦解疤哥的心理防線。
疤哥由最初的鎮定,到焦躁,到現在的眼中似有似無的驚恐,勉強笑著看向景昕。
“你之前跟我說那張卡誰是給你的?我沒記住那個名字。”
“疤哥記性真差,我還記得當時我跟你提到陸華年的名字時,你差點興奮到手舞阻撓的樣子,可惜當時我沒帶手機,有的話有一定幫你拍下張。”
嘴角泛著疼,景昕不敢大聲說話,杏眼中盡是鄙夷,心中也是連連冷哼,傻了吧,你挾持我,打我,還想讓我幫你!
“我那個時候是看到卡才高興的,沒聽清你說的名子。”
疤哥還繼續狡辯抵賴,低低沉沉的冷笑聲再次響起,敲擊每個人的耳膜,陸華年手指輕點手中一直未點燃的煙,眉眼低垂,叫人看不清清楚。
“我說的全是真話,如果聽清了,我不敢在陸少爺頭上動土。”
疤哥正了正臉色,語氣恭敬誠懇。
“我沒時間聽你這些廢話,說,你是受了誰的指使!”話裏行間冷意更盛,喋血嗜殺。
“陸少爺說什麼我聽不懂,我們在S市混的都守著各自的規矩,其他的都聽大哥的。”
疤哥的心思也是玲瓏剔透,一句話把矛頭引導掌控整個S市暗處生意的賴三德身上。
“我最後問你一遍,誰指使你的。”兩指一夾手中的煙斷成兩半跌落在腳邊,鋥亮皮鞋輕抬碾了下,紙與煙絲分離。
“陸少爺說笑了,我們一直是按照······”
“送去局子,把地下趴會的地址全部透漏給警察,還有碼頭接貨暗語。”
陸華年吩咐聲,不再去看疤哥慘白的臉色,起身準備下車。
警察一直想清了賴三德一夥,隻是每次接到線人舉報去突襲,都是狡兔三窟。證據不足,對他們隻抓了放,放了抓,反反複複。他們見警察拿他們沒轍,更加肆無忌憚,嚴重影響到治安管理,警察很是頭疼。
陸華年剛剛說的這些都是他們最機密的事情,疤哥一進局子,這些消息隨之流出,倘若賴三德因此遭受損失,是不會輕易放過疤哥。
“陸少爺你等等,我說,我說。”
意識到是關乎身家性命的事情,疤哥再也鎮定不了,身子直接倒在陸華年腳前阻止他繼續前行。
“晚了。”
陸華年眼神冰冷如看一個死人,腳踩在他的胸膛上,疤哥悶哼聲,身子抽了抽在陸華年坐進車中之時,金杯車駛出密林。
景昕瞥了眼握緊方向盤啟動車子的陸華年,他很可怕。
一開始他就沒有打算放過疤哥,他要的不過是疤哥承認受人指使罷了。
隻要疤哥鬆口,至於背後指使的人就不難猜了,除了魯家人,就是魯馨雅,現在還多了個陸華宇。
市中心醫院地下停車場,光線不甚明亮,陸華年停下車子,抬起景昕下巴,視線落在她的紅腫的嘴角,眉宇間不曾散去的冰霜又厚重幾分,扣著她圓滑下巴的力道加重,“這是不聽話的教訓。”
語落,鬆開她的下巴,冷冽的背影快速下車,生怕陸華年一發神經,把她鎖在車中,景昕也快速下車。
陸華年腳步很快,眉眼帶著幾分焦急,景昕一路小跑才能勉強跟的上。
陸華年直奔二樓急救室,紅燈刺目,何鳳蘭焦急等待著。見到陸華年,她焦急的神情被憤怒替代,再看見他身後的景昕時,臉氣的漲紅,揚起手夾雜濃重怒氣的一巴掌甩了過去。
“你爸在急救室搶救五個小時還沒出來,你不在這裏守著,出去見她。難到一個用來配合你演戲的女人比你爸還重要!”
陸華年抿唇不語,在何鳳蘭過來推搡景昕時把她護在身後。
“阿年,你······”何鳳蘭指著陸華年的手指劇烈的顫抖著,氣的老半天都沒有說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