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蔫蔫的,高興一點嘛。”人力車上,陸華年貼近景昕耳邊,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道。
“陸華年你別強人所難,好不好!”景昕側過臉陰測測說完,扔給他兩個白眼,她沒甩手走人已經給足了麵子,還讓她笑臉相迎,好像做不到。
“我跟他······”
“得,別說了。”
景昕伸手把他貼近的臉推向一邊。她能理解當年他們被逼分開,那麼多年的感情不是說放下就能放下的,沉澱在心底的那份舊情時不時出來作祟也很正常。但不表示,她可以跟一個三番兩次向她示威的男人好好相處。
不過,話說回來,她接受這場添堵的雨林之行也也不是沒有目的。曹鬱戈一心在陸華年身上,她與陸華年在一起時不時露出的親昵舉動,他心裏估計也不是滋味吧,陸華年夾在其中,少不了為難。要堵大家一起堵,也不是單單她一個人。
往往人越是在這樣的情況下,負麵情緒就會越累計越多,最後會像火山樣嘭的一下爆發出來,到時就不知,滾燙的岩漿會把誰滾的渣都不剩。
景昕嘴角自嘲輕佻,心理書倒是沒白看!感受到帶著嘲諷的實現,時不時的掃過她的身上,景昕輕抬眼皮迎了上去,粉色的唇瓣咧出比剛才大一些的弧度,彎彎的眉眼間帶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雖在笑著,卻讓人心中升起一股寒,瘮的慌。
“阿年,她是個孕婦,雨林看似很漂亮,實則危險性十足,帶她去合適嗎?不然這樣,你回去陪她,我一個人就是去走走,不會有意外的。”
景昕撇嘴,剛才早不說,現在都要到地兒了,才放屁!這話明麵上是關心她,實則就是想把她趕走,想跟陸華年來一次浪漫之旅吧!矯情!
“她昨天纏了我一下午讓我帶她去雨林,不滿足她,估計今天我會不得安生。”陸華年沒有回應曹鬱戈深情與擔心並存的眸子,整理景昕被風吹亂的短發,“如果是長頭發,綁成馬尾輕便又好看,哪像現在,簡直就是一個小瘋子。”
“還不是你兒子。”景昕噘著嘴抱怨聲,摸摸已經長到耳邊的短發,確實短發是好打理些,一遇到風美型不說,有時還胡亂刮的連路都看不清。特別是S市,多風多雨,特不適合短發。
“也是你兒子。”陸華年習慣性的輕捏了下她挺直的鼻子,眼裏的柔情蜜意幾乎都能膩死人。
“對哦。”
想著路歐陽那個小調皮鬼,景昕一掃剛才的鬱悶,仰著一張素淨的笑臉,甜甜的笑著。
天氣晴好,泛著灰白的陽光落在出彩的五官上,增添幾分光彩和靈動,陸華年情不自禁低頭,餘光中一雙滿是受傷的眸子帶著幽怨轉向一邊。
陸華年動作稍頓下,薄唇在那雙泛著瑩潤光澤的粉唇上輕啄下。景昕麵色一紅,快速把臉轉向車外,越靠近這裏,名族風情就越濃厚,景昕眼睛冒著綠油油的光亮,一瞬不瞬的盯著路過的婦女身上繡著的精美花紋,這些大都都是她們親手縫製上去的。
念大學的時候,同一寢室的舍友,有學服裝設計的,收集了很多具有特色的服裝,其中就有泰國的,當時她看到上麵美輪美奐的刺繡,覺得他們的繡工真是了得。當時她就心裏癢癢的,舍友寶貝的不行,隻許摸不許穿,當時她還看玩笑對舍友說,將來有機會,她一定要買上個十來件地道的泰國服裝砸死她。
“想要?”
“做夢都想。”景昕毫不掩飾自己的想法,用力點了點頭,“你不覺得挺美嗎?”
“我還是覺得中國的衣服比較順眼些。”
“老古董。”景昕撇嘴,中國服裝也不全保守好不好!秀眉一挑。等回去,她就要去買幾件鏤空的連衣裙,膈應死你!
“其實我不在意你穿的更少,隻要在我一個人麵前穿就好。”陸華年輕咬下她的耳垂,曖昧說道:“等回去的時候,我帶你去買幾件。”
“真的。”
景昕高興的像個孩子,剛想回他一個大大的擁抱,想著半米之隔還坐著一個特大號的老壇酸菜,還是不要刺激他的好。
隻是她有些搞不懂陸華年一路的舉動,他好似絲毫都沒有顧忌舊情人的感受。猜不透他的心思,景昕幹脆不去想。
陸華年讓車子在一家商店門前停下,買了些進入雨林必備的東西,給景昕挑選一件一直能包到腳踝的雨衣。
“天有沒下雨,氣溫又那麼高,穿著很熱。”景昕以為陸華年買雨衣當做備用,他要給她拉上拉鏈時景昕才察覺是要她現在就穿上。開玩笑,雨衣材質不透氣,陰雨天還好,放在現在會熱死人的。
“雨林前兩天剛下過雨,裏麵潮濕,你怕潮,穿著保險。”
哭喪著臉拒絕,陸華年還貼心的幫她帶上帽子,景昕哭喪著臉拒絕,陸華年也套上一件,“我陪著你總可以了吧。”
曹鬱戈覺得自己好似一個唄兩人摒棄在外的人,心中酸澀的難受,把包甩在肩頭,先一步出了商店。
“哎,他好像生氣了。”扯了扯陸華年的衣袖,景昕忽然覺得陸華年的心,還真不是一般的狠,明知道曹鬱戈對他情根深種,在他麵前一點都不掩飾對另一個女人的關心和體貼。要知道陸華年的每句話,每一個動作都是在他線上捅刀子。
“不礙事。”陸華年上下打量著還沒進雨林就已經熱的臉紅撲撲的景昕,“很熱?不然你在這裏等著我們?”
“不要。”景昕堅決搖頭,第一來曼穀不去熱帶雨林是一件憾事,第二她才不要給他們兩人獨處的機會。不然她自個一個人在這裏肯定會胡思亂想坐立不安的。
陸華年幫她換上雨鞋拿好東西,一切準備妥當找了個當地的向導,向熱帶雨林進發。
雨林中望天樹高聳入雲,枝葉繁茂,陽光穿透不進來,再加上地麵潮濕,沒有外麵那麼熱,風帶著一陰涼。
腳踩在地上發出吱吱聲響,陸華年緊牽著景昕跟在向導後麵,叮囑她看好腳下。曹鬱戈走在最後麵,一直跟兩人保持著兩三米遠的距離。
“你把他帶上不是給我添堵,存心想刺激他的吧。”
景昕靠近陸華年,胳膊肘碰了碰他堅硬的胸前。
一路上,陸華年隻跟他說了寥寥幾句話,而且都是不鹹不淡的類似於朋友間的詢問。曹鬱戈眼中對她的嘲諷早已經逐漸淡去,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嫉恨,眼睛微微泛紅,景昕都覺得陸華年再繼續下去他都能當麵哭出來。
“這樣的場麵不是你最樂意見的嗎?同情他?那好,我去安慰下他。”
陸華年作勢鬆開她的手。
“讓你去你都不會去。”景昕白了他一眼,她不知道他是下了多大的決心才會這麼傷曹鬱戈,但跟他朝夕相處了那麼長時間,他的脾性他還是能摸個大概,他決定的事情是不會輕易改變的。
“我看你是吃定我了。”陸華年無奈輕笑,握著她的手又緊了緊,“現在是不是心裏好受些了?”
“沒有,我怕有一天你也會這麼殘忍對我。”
心中甜蜜中莫名摻雜一股苦澀,還有淡淡不安。他當年對曹鬱戈情深意重,為了能保住他一命,娶了魯馨雅。八年過去,陸華年又能這般狠心傷他。是不是等陸華年不喜歡她的時候,也能對她這麼絕情呢?
“淨瞎說,不會有那麼一天的,永遠不會。”
“這可是你說的哦。不行,回去得讓給我立個字據,不然我這心啊,不踏實。”
景昕笑得狡黠,陸華年無奈搖頭。
兩人在前麵咬耳朵,眉目傳情。落在身後曹鬱戈整個人好似剛從火山燙過,又在油鍋中打了個滾,在眼中打轉的淚水再也不可遏製的滑落臉頰,一滴滴落在腳邊。
早上兩人在外麵相遇,陸華年得知他要去雨林,遲疑下叫住他,說是要跟他一起去,他當時欣喜如狂,以為陸華年的心中還是有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