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章節 第144章(1 / 3)

方藍好似被人施了魔法般在客廳裏打著轉,口中的呢喃念叨,一直都沒有停下,心中勃發恨意燃燒起一團火,好似要把她自個兒給吞噬般。

噩夢中的場景清晰的出現在她的眼前,腦中被鮮紅刺眼的血攻占,疼痛隨之而來,顧洋從未見到過這樣的方藍,眼中滿是擔心,伸手欲阻止她類似魔怔般的舉動。

“別碰我,別碰我·····”

不斷緊張粗喘氣的方藍甩開顧洋伸過來的手,死死的抓著自己的頭發,大滴的汗水不斷從額頭上落在胸前,腳上,地板上。

隨著疼痛加劇,腦中的畫麵亂了起來。醫院,孩子的奮力啼哭聲,女人撕心肺裂接近絕望的叫喊聲,刺激著她的每一根不堅強的神經。

難以忍受的巨疼,讓她的靈魂恨不得和肉體分離,瘦弱的身體開始不斷顫抖,素淨的小臉慘白如紙,瘋狂的拒絕顧洋的靠近。

顧洋怕她出現危險,打了120急救,這裏靠近市中心。時間不長,急救車聲由遠及近,劃破夜的寂靜。

深夜難眠,守在樓下的陸華年見急救車在樓下停下,神經忽然緊繃,遲疑半響下車,詢問司機打急救電話的住戶。

十七樓三零二!

陸華年疾步而上,激動的他忘記了有電梯這一回事,大汗淋漓跑到十七樓時,醫護人員正急匆匆的抬著擔架進入電梯。

人多影雜,隻一眼他便認出黑發遮住大半個臉頰,狼狽的不成樣子的人是方藍,中午分手時她還好好地沒有任何異樣,現在成了這般模樣,陸華年心急心疼之餘,認定是顧洋欺負了她,血液一股腦向腦門上湧去。

渾身燃起憤怒火焰的陸華年瞥見被醫護人員擠在最後的身影,腳下生風,轉眼間來到他的身邊拎起顧洋的衣襟,一拳掄了過去。

一心都在方藍身上的顧洋哪裏會想到有人忽然躥出跟他過不去,反應不及,臉上重重挨了一拳。

待看清來人時,顧洋眼中的擔心被怒火替代。他忙,他不問,不代表他不知道,這些日子,陸華年糾纏方藍的事情, 一想到方藍那天晚上可能是跟他在一起呆了一個晚上。俊臉染上三分戾氣,擋住陸華年第二拳的同時主動對陸華年出手。

身手不差的兩人在不算狹仄的走道中你一拳我一腳的打了起來。

幾分鍾過後,兩人終於意識到一個問題,他們在這裏打個死去活來,方藍卻已經被急救車帶走。陸華年懊惱的低咒聲,一把推開顧洋,焦急的按著電梯。

深夜用電梯的人本就很少,時間不長電梯門打開。互看不順眼的兩人一前一後進去,各據一方。

“倘若是你虐待她,老子不管你是誰,絕不會讓你好過!”渾身散發出股冷冽氣息的陸華年臉上受傷不輕,青青紫紫。長了那麼大還沒遇到一個可以打的這麼酣暢淋漓的對手。倘若不是心係方藍,他定要打的他連娘都不認識!

拇指用力抹了把嘴角,啐了口口中的血腥味,聲音如浸過千年寒冰,眼神猶如淬了毒般掃過顧洋的同樣被打的沒有幾處好地兒的臉孔。

“虐待?這事興許隻有你才能做出來。”顧洋冷哼聲,半眯著眸子透漏出他此時深深不悅。方藍好似一個易碎的瓷娃娃,在一起那麼久,他連一句重話都不曾說過!

陸華年不屑的回擊他一聲冷哼,狹仄的電梯中,安靜的詭異。

“曹鬱戈是誰?”

“你問這個幹什麼?”陸華年跨出電梯的腳步硬生生頓住,垂在身側的手驟然攥起,猛然回身,眼中折射出一股迫人寒光。

“她做了個噩夢,口中叫著這個名字,隨後情緒開始失控。”

顧洋是個理智的人,他查過陸華年。資料顯示,陸華年冷靜,手段毒辣。對消失三年的妻子景昕情深意重,三年不近女色卻對方藍那般不一樣,兩人之前應該是有交集。

方藍那般痛苦,顧洋想搞清楚原因。

“當年跟魯馨雅聯手迫害我妻子的人。不過,已經死在一場車禍中。”鳳眸微眯寒光更盛,咬重妻子兩個字,疾步奔向出口。

顧洋定定站在原地半響,嘴邊苦笑蔓延,她原來是陸華年的妻子。心不期然傳來一陣鑽心疼痛,他沒有出電梯,倚靠在光鑒照人的電梯壁上,盯著對麵影射出他身影的牆壁。

第一次見到她是在美國小鎮一處荒無人煙的密林處,當時她蓬頭垢麵,滿身是傷,特別是額頭上的傷口。未經過處理,血已經變成黑色,觸目驚心!她瘦弱的身子蜷縮在一顆百年橡樹的旁邊,渾身瑟瑟發抖,見到他時,黑瞳中滿是害怕,身子靠著橡樹更緊,頭埋得很低。

當時他正響應慈善組織的號召,拍攝一組關注流浪人的照片,她的形象正好符合。一向沒有多少耐心的他從包中拿出麵包和水遞了過去。

剛開始她不敢接,他幹脆放在她的身邊,退後一些距離。約莫過了有一刻鍾的時間,她才警惕的看著他,拿過麵包。

她不似那些食不果腹的流浪人遇到食物就開始狼吞虎咽而是一小口一小口的吃著,他至今還能記得,她喝下最後一口水的時候,用沙啞的聲音對著他說了聲謝謝。

吃了點東西,有力氣了些,她緩緩扶著樹起身,蹲的太久,腳已經麻木,還剛站起身,她就重重跌了下去,她壓抑的悶聲,竟然讓他冷硬的心有些心疼。

放起相機過去欲扶起她,她反應煞是激烈,他隻得訕訕收回手,站在一旁,待她情緒好轉,他拍了幾張照片,在離開時,他打通救助站的電話,希望可以能給予她一些幫助。

他掛斷電話之時,見她一直盯著他的手機,他以為她要打電話,遲疑下把手機遞了過去。她凝眉想了番,髒兮兮的黑瘦手指在鍵盤上輕點幾下。過了一會兒刪去又點,反反複複幾次,手機從她手中滑落。抱著頭,渾身顫抖著蹲在地上痛苦呻吟著。

怕她會有危險,沒等到救助站,他便匆匆抱起她去了附近診所。當醫生撩起她破爛不堪衣服時,一道道大大小小的疤痕讓在場的所有人都倒抽一口冷氣。不禁咒罵聲施暴者的慘絕人寰,禽獸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