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得上顧洋的慶功酒會,方藍於情於理都得來。方才敬酒的是讚助商,為了感謝那酒她不得不喝,她的酒量不算很好,幾杯酒下肚就有些頭重腳輕。
顧洋被一些遠道而來的攝影圈的朋友纏著,顧不到她這邊。酒會上的音樂隨著項目的進行已經開始轉成節奏旋律很快的鬥牛,忽高忽低的旋律聽的方藍秀眉輕擰。她在侍者的托盤中換了一杯柳橙汁。從大廳的小門出去,來到位於酒店後方的花園中。
園中,打理很好,各色的花兒在月光和霓虹燈交織的光影下,爭奇鬥豔,一派生機盎然,空氣中彌漫著甜而不膩的花香。方藍閉上眼睛深呼吸一口,嘴角輕翹,麵色恬靜滿足。她的世界靜悄一片,好似僅一窗之隔的落地玻璃窗內的喧囂跟她絲毫都沒有關係。
入秋,晚風已染上些許涼意,身穿抹胸禮服的方藍兩條手臂都裸露在外麵,她手輕輕的摩挲著胳膊,試圖能緩解剛出房間帶來的不適。
疾步跟著她出來的陸華年,望著她著著濃妝在他眼中卻絲毫都不損美感的側顏,剛剛還陰鬱的心情竟然奇跡般明朗起來。好似怕打攪她,放緩腳步。
沉浸在自己一片安詳世界中的方藍感受到身上落下一道厚重的陰影,鼻間傳來琥珀和淡淡煙草味的氣息,身子微微一僵,緩緩睜開眼睛站在原地未動。
幾天未見,她一直克製的思念在心底蠢蠢欲動,如千萬隻蟲子在鑽動著她的心。她承認她也是深深的想念他的。下一秒,帶著體溫的外套落在她的身上,阻擋住侵襲過來的涼意。這裏是酒會,隨時都可能有人來,方藍好似被蠍子蟄了般快速欲脫掉,一隻大手按壓在她的肩頭,阻止她的動作。
“剛剛你不應該喝酒。”
嗓音低醇,舒緩,明明是質問,卻令人心中一暖。不過,方藍卻一直有些氣憤,低頭輕掃下平坦的沒有一絲贅肉的小腹,剛欲扯掉西裝。兩道不真切的腳步聲響起,腳步的主人走的很急切,好似眨眼間就能到達兩人麵前,兩人都心知肚明在這樣的場合讓人撞見他們在一起難免會出現一些閑言碎語。
陸華年扯著她來到一株萬年青後麵,兩人凝神聽著漸近的腳步聲,時間不長,腳步聲在不遠處燈光照不到的角落中停下,壓抑的呻吟和地喘聲寂靜的夜中格外清晰,是一對猴急忍不住在外麵打野戰的男女。
方藍麵色一紅,推了推緊貼著她身體的陸華年,示意他趁著那一對兒意亂情迷時放緩腳步離開。
可惜靠著她的男人,非但沒有離開,身子又向她緊貼幾分,身上滾燙的溫度隔著薄薄的衣料傳來,好似要灼傷她的皮膚。
他的呼吸開始粗喘濃重,噴灑在她敏感的皮膚上,激起更深的紅色。
“陸華年不可以。”他的手試探著在她身上探尋,掠過的地方,都好似著起火來,方藍咬著下唇,聲小如蚊。
啪嗒,一滴帶著溫度的汗水落在方藍滾燙的皮膚上。她凝眉抬頭,他背光而站,深邃的五官染上一絲迷離的色彩。隻是這一張本該情欲滿滿的俊顏卻被痛苦攻占。
他飽滿光潔的額頭上豆大的汗滴在偶爾打過來的燈光下泛著晶瑩的光亮,雙目猩紅,極力克製翻滾的情欲,薄唇緊抿。在她身上遊走的大掌,倏爾緊攥,倏爾鬆開。
他的表現極度不正常!
那對戰得正酣,斷斷續續的聲音早已連城一串歌,陸華年的麵色更加痛苦陰沉,汗水一滴接著一滴落下。
“你怎麼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方藍臉上的紅暈瞬間褪去,冰涼的小手觸碰下他的額頭。
陸華年猛的一把打掉,轉身離開,看著他一深一淺的腳步和帶著些許慌亂的背影,方藍不放心跟了上去。陸華年走的很快,一邊走一邊打著電話。平常一打就接通的電話,今天也是出了奇了,連撥了三遍,都沒有打通。
本來要出酒店的陸華年折返回來,奔向電梯。
“你怎麼了?”
心急的方藍扯住陸華年的胳膊,陸華年本想甩開她卻沒忍心,用了十二分的理智才壓下心中好似火山爆發時滾燙冒著泡的火山岩般的躁動,“我沒事,你一個人亂走不安全,去找顧洋吧。”
他喜歡吃幹醋這一點,方藍最清楚,這個時候讓她去找顧洋,更加讓她覺得不正常。
她還不願意鬆手,陸華年用力一扯,唇要吻上她的唇。方藍瞪大眸子,快速後退,這裏可是隨時可以過來人的走道中,他做出這樣的舉動跟瘋了沒有什麼差別。
借著她剛剛推拒的力道,陸華年順勢鬆開她的胳膊,進入電梯,方藍回神時,電梯的門已經關上。
手機響起,是顧洋打來的,詢問她在哪裏,酒會快要結束,讓她回到酒會上,他們等下好回去。
方藍瞅瞅電梯,應了聲,剛邁出兩步,路過她身邊的兩個女孩子的攀談聲讓她止住腳步。
“剛剛那個人倒在十八樓,我們去找個服務員上去看看吧。出了事情就不好了。”
“那麼凶,我們過去扶他,他還讓我們滾。不過,看他長得還不賴的份上,我就勉強幫他一次。”
聞言,方藍扯住剛剛開口紮著馬尾,語氣純真一臉無害的女孩子,向她描述下陸華年的長相,兩個女孩子齊齊點頭。
“他好像很痛苦的樣子,身上的衣服都濕了,如果你是他的朋友,就快點上去看看吧。”
“姐姐是十八樓,四五零房間門前。”
紮著馬尾的女孩子對著一腳已經跨進電梯的方藍喊道,方藍心急來不及道謝,按了十八樓。腦中浮現陸華年剛剛極度不正常的反應,方藍隻覺得電梯很慢,慢到她的心已經飛到十八樓好幾個來回。
叮的一聲電梯的門終於打開,方藍快步跨出,左右看了下房間順序,確定方向,快速向四五零房間疾步跑去。
門前沒人,酒店門半掩著,方藍敲了幾下,叫了陸華年幾聲,沒人應,方藍進入房間,地上白襯衫,黑色西褲散落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