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桃宛瞪大了眼睛,誇張地叫了起來。
"哎,你別嚷啊。"蘇汐忙不迭地捂了她的嘴,急道:"還不去整點東西來吃吃?"
"是是是,奴婢馬上去。"桃宛誇張地行了個禮後,便踮著小碎步朝內殿慢跑去。
是夜,整個皇宮一片歡騰祥和的氣氛。因為皇後是為鷹儀皇朝祈福進香歸來的緣故,皇上特在景陽宮賜宴群臣與後妃,太後因身體有所不適,便沒來參宴。
景陽宮內,歌舞升平。
龍珞端坐在金龍椅上,高舉著酒杯,朗聲道:"眾位卿家,自朕執政以來,雖稱不上‘太平盛世‘,但也可以說是國泰民安,而這其中自也少不了皇後每年都跋山涉水前往五台山為皇朝祈福,今天這晚宴當是朕對皇後的一片感謝之情!"
龍珞轉過頭來,雖然是麵帶笑意,但是眼睛裏卻是冷得一點溫度也沒有,將手裏的酒杯向皇後一舉,後又轉過頭去對殿下的眾位大臣和嬪妃道:"幹!"
"皇上萬歲!"眾人均是心情歡愉地舉起酒杯對殿上的皇帝遙遙一舉,便仰頭喝了下去。
無奈皇後卻是苦笑著喝幹了這杯謝酒,壓著心底的愁苦,皇後微笑著輕聲地向龍珞問道:"今日的晚宴皇上沒有告訴景妃嗎?"
"嗯?"龍珞不悅地輕挑著眉。
眼見龍珞不悅的臉色,皇後的心裏突地躥出一股不安的情緒,小心地猜測道:"難道她又做錯事惹怒了皇上?"
龍珞不置可否地把玩著酒杯,他斜睨著她良久後,出聲道:"皇後和景妃還真是姐妹情深呢,才剛回來就急不可耐地想要互通消息了嗎?"
他的聲調玄冷如冰,將原本歡愉的氣氛也給罩上了一層寒霜,皇後怔怔地看著他,然後起身朝他端正地行了個禮,沉聲道:"臣妾不敢。"
龍珞輕扯嘴角,伸手將她從地上扶了起來,笑道:"這隻是朕的玩笑之言罷了,皇後又何需當真?眾位卿家也隻當是個玩笑罷了,來,幹!"
皇後不敢再言其他,隻得掩飾著端著酒杯心不在焉地啜飲著。
滿座的大臣和嬪妃也隻得附和著碰杯喝酒,整個殿內又恢複了原先熱鬧的氛圍。
金碧輝煌的大殿下,一臉得意之色的蔓貴嬪輕扯嘴角,向側坐在龍珞身旁的皇後露出了一個高深莫測的微笑。
"蔓貴嬪!"
一聲略含薄怒的聲音突地在大殿上炸開。
蔓貴嬪立馬凝了笑容從座位上站起身來,慌忙行禮道:"臣妾在。"
"上來!"威嚴的聲音容不得一絲抗拒。
一臉嬌羞之色的蔓貴嬪向龍珞福了一下身,按壓住心底的狂喜略作矜持道:"臣妾遵旨。"
心知是皇帝每逢酒宴的老毛病又犯了,殿上的其餘眾人也隻得當什麼事也沒發生,繼續其樂融融地喝酒欣賞歌姬們曼妙的舞姿。
然而原本一直低頭喝酒的玄親王--龍陌卻麵染不快之色,一襲紫袍的他騰地從自己的位置上站起。
略大的響動引起了殿上其他人的注意,連原本在與蔓貴嬪調笑的龍珞也不禁皺了眉頭看向他。
龍陌略微緩和了麵色,抱拳恭身向龍珞奏道:"臣弟不勝酒力,還請皇上和皇後娘娘準臣先行離席。"
龍珞還是懶懶地看著他,而眾人卻是麵麵相覷,要知道玄親王乃是皇上的親弟弟,兩個人當年曾聯手鏟除了對皇位存有覬覦之心的肅親王--龍鼎,這才讓皇上坐穩了天下。隻是這兩兄弟間的關係卻是微妙得緊,特別是在皇上納了莊眉沁為妃後,更是似敵似友,下人們私下裏都傳是皇帝搶了玄親王的心上人才弄得如此,然而這些都隻是猜測,具體情況沒有人清楚,所以眾人也隻得默不做聲,誰清楚他們是不是故意的?
然而皇後卻是等不下去了,眼見氣氛又要轉得尷尬,隻好硬著頭皮強笑道:"既然皇弟累了,倒不需要再留下了,先回府歇著吧。"說完還心神不安地瞟了一眼一直默不做聲的龍珞,見他沒什麼特別的反應,皇後的一顆心總算是落了下來。
龍陌抬起頭,漠然道:"臣弟告退。"說完,舉步便向外走去。
眼見龍陌的背影消失在大殿之內,龍珞一臉不以為然地勾了勾唇角,伸手攬過蔓貴嬪的肩,細長的雙眼一一掃過眾人,方道:"今兒可是為皇後接風洗塵的,大家該盡興的就該盡興才是!"
"微臣遵旨!"
渾厚的嗓音夾雜著酒杯的碰撞聲在大殿的上空抽離,觥籌交錯中文貴人的麵色陰晴不定。
大殿外,暈白的月光傾灑一地,似要將人引入朦朧的幻境中去。
"哇,美女耶。"一臉陶醉之色的蘇汐正笑容燦爛地欣賞著銅鏡裏的女子。
細眉如黛,肌膚勝雪,黑如濃墨的長發。
"雖然這個歐陽雲若與那莊美人不是一個級別的,但是比上不足,比下有餘嘛。就憑她的這個長相再加上我蘇汐的智慧,搬出這冷宮還不是早晚的事?"
然而心中甚為得意的蘇汐卻沒瞧見早在一旁氣得快炸了的桃宛正一臉不滿之色地瞪著她。自己真是笨才會認為這女人變聰明了,都這時候了她居然還有心情照鏡子?!
終於從銅鏡裏發現快火山爆發,蘇汐戀戀不舍地將視線從銅鏡處移至"火山口",看見一臉不滿的桃宛正將無名怒火發泄到她手裏的宮女服上,那料子本就不好的衣服都恐被她給撕裂開了。蘇汐隻得賠笑道:"好宛兒,你要是再用點勁,等下我就隻得穿這碎條出去了,到時隻怕連皇後娘娘都認不出我了。"
手上的勁兒鬆了些,但桃宛卻譏諷道:"奴婢還以為娘娘又打算用美人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