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熙慧手臂上那血紅的守宮砂,像是一個巴掌,狠狠地打在孫王和皇室眾人的臉上。
許熙慧微笑的看著眾人臉上的變幻,依然淡淡的說道:“平心自知不懂詩詞歌賦,不識大體,可是就算我再差勁,我也姓許,身上也流著許氏皇族的血液,當年皇上,將我和貝兒公主分別賜婚,就算我心中不滿,也不敢違抗聖旨,嫁於孫王為正妃,婚禮當天,玉側妃就一同入門,從此孫王專寵。
我雖不懂文墨,卻也聽過寵妾滅妻這個詞,隻是不知道孫王殿下這樣算不算。”
許熙慧停頓了一下,似笑非笑的看著眾人,不錯,就算那高高在上的皇上,也變了臉色。
“哎,平心,本宮懂了,你還是為了當初的事情耿耿於懷,當初,你和少侯爺確實是指腹為婚,可是怎奈世事難料,少候爺與貝蘭到了生死相許的地步,何況少侯爺死也不願意離開貝蘭,我們這些做長輩,自然不能看著兩個孩子失去生命,所以隻好做了這個決定,這件事情你是受了委屈,你大伯心裏也不舒服,這才又給你指給了孫王為正妃,孫王宅心仁厚,隻要你安分守己,他就不會虧帶你,隻是沒有想到……哎……”
這時候,皇後溫柔的說道,最後還停頓了下來,輕輕的歎息,裏麵的含義卻清清楚楚了。
當初的事情,不是她妹妹的錯,而是她自己不行,讓未婚夫死也不娶她,其他人也沒有辦法,而他們這些長輩做了很好的安排,為了補償她又給她指了一門榮耀的婚事,最後還是她自己不爭氣,弄成今天這個樣子。
這個時候,如果她懂事的話,就應該順著皇後的話,認錯道歉,在發表下自己感恩的心,請求原諒,然後皇上等人就大度的原諒她,這件事情完滿的解決了,所有人的麵子都保住了,隻是她的麵子不被算計在內。
如果她不甘,指責皇後,那樣的的話,她會直接被判以下犯上,外加年輕不懂事,不懂長輩的苦心,被皇上怒斥,然後強行帶下去,這件事情也能完美的解決了,她還是被舍棄的那個。
好厲害的皇後!
許熙慧心中讚歎道,如果是原來那個直率的郡主,恐怕真就上了她的當了,可惜她不是。
她淡淡的笑笑,對著皇後感恩的磕個頭,才起身緩緩的說道:“皇後娘娘,你說的平心都懂,就是因為平心懂得了皇上的心,所以才忍下了貝蘭公主和少侯爺的婚事給平心帶來的恥辱和傷害!
平心承認,中間平心是對妹妹出言不遜過,可是這也是人之常情,任何人被自己的親妹妹搶了男人,都會受不了,就算理由再好,搶了也就是搶了,不過結果是有情人終成眷屬,就好了,也算是我這個姐姐對妹妹的疼愛,皇後娘娘你說是不是?”
許熙慧這話說完,餘光看向貝蘭公主,隻見她的臉色瞬間蒼白,身體搖搖欲墜,眼中滑過譏諷,在耀眼的借口又如何,強了姐姐的夫君,還要做無辜的樣子麼?
又看向皇後,皇後的臉色也不好!是啊,這個問題她怎麼回答,說不是,那是睜眼睛說瞎話,貝蘭確實和姐姐的未婚夫成親了,說是,那就是間接承認了貝蘭的不是。
皇後眯了眯眼睛,這個郡主,她好像從來沒有了解過?
許熙慧不理皇後試探的目光,繼續說道:“也因為知道了各位的苦心,婚禮當天,玉側妃同時進府,這種打臉的事情,平心依然忍了,洞房花燭,我身穿嫁衣苦坐一夜,夫君卻與側妃溫存小意,這樣的恥辱,我也忍了,因為畢竟是皇上的苦心啊!”
這回皇上的臉也黑了,他也知道自己這件事情做的不地道,為了一個侄女犧牲另一個侄女,還在侄女當天給賜了側妃同時進府,這說到哪裏,都是他不慈。
可是這不合理的事情,在那時候是最合理的,當然是剔除了平心之後最合理的選擇。
“可是皇上,皇後娘娘,平心也是個人啊,也有血有肉,紮一刀會痛。
夫君獨寵側妃我可以忍,夫君遇事不分青紅皂白的冤枉我,我也可以忍,可是成親二年,視我為無物,至今手臂上還掛著代表著清白的守宮砂。
我堂堂的許家郡主,下嫁給他,他可以不喜我,冷落我,可是卻將我做為擺設,這種恥辱,我受不了。
我就算再不濟,嫁不出了,我情願青燈古佛,了此一生,也不願在忍辱度日。”
許熙慧堅韌的說完,對著皇上和皇後又狠狠地磕了三個頭:“求皇上和皇後準許平心合離,讓平心活得能保留最後一絲的尊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