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裏的眾人聽完皇上的話,都靜靜的站在那裏,心裏知道,這個平心郡主是被皇上舍棄了,也是啊,一個女子不好好的相夫教子,偏偏自請合離,這回好了吧,從此青燈古佛一輩子!
哎!都紛紛搖搖頭,心中歎息著。
許熙慧心中反複思緒,眼中突然一亮,微笑的看向皇上,淡然的問道:“皇上,入寺廟這件事情,可是對平心的處罰?”
皇上一愣,不知道她問這句話何意,點點頭:“正是,平心,你也不要怪朕不念親情,實在是你鬧得太像樣子。”
許熙慧聞言笑的更加的燦爛,鬧得不像樣子,恐怕是忤逆了你們的心思,才不像話吧。
“皇上,如果是處罰,那平心覺得不妥。”
不妥?“你敢抗旨?”皇上怒了,嗬斥道。
“逆女,你連皇上的旨意都敢反抗!”三王爺也怒了。
“郡主,你就不要在鬧了,接旨吧,你放心等幾天皇上消氣了,我們在求情,你不會在寺廟呆一輩子的。”三王妃又開始苦口婆心了。
求情?許熙慧淡然笑了笑,上一輩子這賢惠的王妃也是這樣說的,可是小郡主一直等到死,也沒有能離開那個寺廟。
她諷刺的笑著,等著該說話的人都說完後,才緩緩的開口:“平心不是要抗旨,雖然平心不識字,可是也知道抗旨死路一條。隻是,食君之祿忠君之事,就算是必死,平心也不敢讓皇上為了平心背負昏君之名。”
“大膽!”小郡主的大哥暴怒的喊道,殺氣騰騰的看著她。
“逆女,你既然敢這樣說皇上,你想死,就去死,不要連累全家。”三王爺的臉已經綠了。
而三王妃和貝蘭公主像是受到什麼刺激一般,不可思議的看著她。
“大逆不道,真是大逆不道啊!”
“這等女子,就該處死……”身後的大臣們也紛紛的聲討著。
許熙慧隻是靜靜的看著,默默的聽著,突然察覺到一道強烈的目光鎖定了自己,她轉頭看去,見是軍師歐陽玉,正在探究的看著她。
雙目相對,那對鷹眸如同漩渦一般,攝入心魄。許熙慧心中一顫,隨即壓下了這種懼怕,然後習慣性禮貌的一笑。
歐陽玉看到這樣的笑容,雙眸又深沉了許多,有種恍惚的感覺,回神再看去的時候,許熙慧已經轉身看向皇上。
“皇上,自古以來忠言逆耳,平心不得不說,平心不是要躲避懲罰,隻是為了皇上的名譽,知之不行而不說,才是真正的欺君之罪,罪該九族。”
許熙慧淡然的話說完,大殿的眾人又停了下來,齊齊的看向她,罪該九族?她又要說什麼?萬一真的有什麼,而他們不讓說,那是不是真的要九族之罪呢?
明哲保身,眾大臣都紛紛住嘴,等待皇上說話。
“好,既然平心這樣說了,那朕就聽聽你的理由,如果胡說八道,藐視君王,你可知道該當何罪?”皇上強製壓下火氣,嚴肅的說道。
許熙慧點點頭:“平心自然知道。皇上說要平心去寺廟算是懲罰,可是自古以來,佛門清淨,佛道崇尚,多少明君賢士尊佛,重佛,敬佛。
可是,我朝開國初期,就將佛寺作為關 押犯錯之人的監獄,這等不敬之舉動,不是與前人相駁。
我知皇上立誌要做一個明君,立賢名,愛百姓,可是不敬佛門一事一出,那些文人雅士如何來說,那些隱居先生又該如何評價。
到時候,不是要說皇上不正不雅,不尊不誌。這是其一。”
許熙慧說完,微笑的看著眾人,見他們都聽得目瞪口呆,又笑了一下,眼中閃過一絲靈動,又接著說道:“而如果平心聽從了皇上的話,以為母祈福之名隱居在寺廟之中,豈不是對先母不孝。
而皇上呢?下旨讓平心做這個不忠不孝之人,豈不是不仁不義,為皇不仁,帶下不義,豈是明君。
為人之道,忠孝仁義,忠在前,孝隨後,如果平心想到這件事情對皇上的影響而不說,豈不是不忠之人,想到對先母的不敬而無視,豈不是不孝。
所以,平心甘願一死,也要稟告皇上。不做這不忠不孝的之人。”
許熙慧說完後,又對皇上磕了一個頭,說道:“皇上,平心隻是因為一片忠君之心,才說這些話,如果冒犯了皇上,請皇上按律賜死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