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鬱皺起眉頭,緊緊地擰成了一個‘川’字,此時,他的心中卻是不停地天人交戰著。這群幸存者已經徹底相信他們就是軍人了,並且還相信有著一個龐大的後援救援部隊存在,這個部隊會將他們全都帶離這個如同地獄般的城市,過上安定的生活。
但麻煩的還不是這些,麻煩的是吃完飯了,這群人便全都圍起了張鬱,七嘴八舌地詢問起了部隊的情況。例如部隊什麼時候到來呀、他們總共有多少人呀。又或是已經問過了的,他們要去那座城市呀、部隊中有沒有足夠的糧食呀……
聽著這些千篇一律的問題,張鬱仿佛自己又回到了幼兒園,每天都接受著令人蛋疼的問答題。幼兒園教師每天早晨都笑眯眯地問,童鞋們昨天有沒有睡好呀?
而他們的回答是,有!
教師再次笑眯眯地問,童鞋們昨天有沒有尿床呀?
他們的回答是,沒有!
都是部隊、部隊、部隊!張鬱幾乎是快要崩潰了,你以為部隊是地上的麻薯啊,現在他上哪去找一個部隊來?
MN軍區的部隊早已全軍覆沒,士兵變為了惡心的喪屍在存在著。而別的地方的駐紮部隊呢,張鬱數來數去手指頭也沒知道幾個。不過,張鬱早已經下定決心了,他是絕對不會讓部隊出現的,也就是說,他死也要瞎掰出一個沒有部隊的理由來。
原因,就是信任二字。
他們與幸存者之間,還沒有相對牢固的信任紐帶。
張鬱學一休哥用兩根手指頭轉動著腦袋,這個經典的姿勢,在場年長一些的幸存者絕對是不會忘記的,他們頓時老淚橫飛,閉著眼睛不停地擦拭著淚水,似是回憶起了什麼懷念的過往一般。
回憶就像是泛濫的洪水一般,一旦決堤,必定會洶湧地泛濫著。
凡是三十歲以上的幸存者,無不外乎被張鬱這個熟悉的姿勢所感動,無不外乎都嘩啦啦地泛濫著洶湧的淚水。
這就是回憶,這就是過往。
“噔噔噔燈!”
此時,當整個大堂的人都要泛濫出淚水時,忽地,張鬱便猛地睜開了眼睛,兩道漆黑的眸子不停地泛著精光,渾身上下都在劇烈地顫抖著,雙眼瞪得像汽車燈一般大。張芃和小雨見到張鬱這個模樣,紛紛大叫然後後退了一大步,不用說,這絕對是嚇了一大跳。
對張鬱最了解的莫過於他的姐姐——張芃了。從小到大,她隻見過張鬱露出兩次這種表情。
其中一次就是13歲時,學校中一個很狂妄的家夥欺負他,結果,他算計那個家夥住院了三年,直到他上高中時那個家夥才從醫院出來,算計那個家夥的那天,張鬱露出的似乎也是這種表情。具體是怎麼算計的,這隻有張鬱自己知道了。張芃隻知道,那個倒黴的家夥是拿汽油來洗澡,然後不小心失火了,而躺在浴缸中的他……
第二次,就是現在了,每次張鬱想算計人時,特別是一些宏大的算計時,他總會露出這種表情。
難道說,這個家夥又在算計著什麼了嗎!
張芃捂住了驚訝而長大的嘴巴,驚恐的目光便看向了張鬱,憑借著他現在身體的顫抖程度,張芃可以想象,這個算計絕對會很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