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鬱再度深吸了一口氣,試圖讓自己看起來不是那麼地慌張,可實際上,他的心跳卻是撲通撲通地亂竄,不停地撞擊著胸口,就連手心都冒出了大量的冷汗。但是在這種時候,張鬱更是不能讓幸存者們看見他的慌張模樣,這樣一來,整個團隊中的軍心便會立即渙散掉。
張鬱拚命地搜索著地圖上的一絲一毫,不停地移動眼睛掃描著地圖上的街區圖案,試圖發現任何一點蛛絲馬跡。可當是說出來的地點,都被李貫等人給予了否定結果。李貫等人自然也去尋找過車子,張鬱開口說的地方都是他們的首選之地。
可當是去了之後,見到的不是完好存在的車子,基本上都是化為了破爛廢墟,冒著滾滾濃煙的車子殘骸。政府已經徹底放棄了這座城市,留在這座城市中的幸存者,他們不會坐以待斃。
他們會和張鬱一樣,盡量想辦法活下去,然後再想辦法離開這座城市。離開城市的便捷途徑就是搭乘汽車,得到汽車的便捷途徑就是搶奪,搶奪不了的就去破壞掉,抱著我得不到別人也別想得到的心態。搶到了汽車,然後駕駛著它離開這座城市。
成功離開城市的幸存者,都是被上帝光環溫暖照耀的幸運兒們。可留下來的幸存者呢,卻是死死地掙紮想要活下去的蟲子。蟲子們也想過要坐上汽車離開,可當是去了之後,看到的隻是幸運兒瘋狂過後留下的廢墟殘骸。幸運兒們不想讓他們活著,幸運兒們不允許上帝給予他們的光壞被別人奪走。想要不被奪走,就隻有遠離。
張鬱依舊拚命地看著地圖,說出來的一個又一個地點,都被李貫等人否決掉,一個又一個的停車場,哪怕是公交車站,李貫等人都是去過的,所以都給予張鬱否定的回答。張鬱的額頭上流下了一滴滴黃豆般大小的汗珠,劃過空氣滴在了地圖上,濺起了微弱的漣漪。
就在這時,丁木定突然皺起了眉頭,一邊揉太陽經絡一邊說,“我記得,當時我好像是坐一輛巴士來到這裏的……”
這句話,對於張鬱來說無疑是天使的聲音,抬頭看去時,卻隻見到丁木定在拚命地揉著太陽經絡,模樣異常的痛苦,和人類便秘時的表情相差無幾。張鬱深深地歎了口氣,以為擁有希望的眼睛也隨之黯淡了下來,丁木定,他也不是很有自信。
張鬱放棄了詢問他,因為他還在苦苦地思索著,坐來的巴士究竟停在了哪裏。張鬱將目光放到地圖上,繼續仔細地看著一條又一條的街道。張鬱堅信,無論處在什麼地方,隻要不放棄希望,就一定會發現出路的。
用魯迅先生的話說,那就是:世上本沒有路,走的人多了也就成了路。張鬱堅信,出口一定還存在於某個地方,突破這個僵局的路口是一定存在的,隻不過,他目前還沒有發現罷了。張芃和小雨,這兩個女人都很有默契的沒有打擾張鬱,她們知道什麼時候該說話,什麼時候該沉默。一句不分場合的話,都有可能將他們置於死地。
就在張鬱埋頭尋找出路的時候,一道略帶興奮的聲音傳進了他耳朵,“我知道車子在哪,那些車可以容下我們所有人。”
這句話更像是一張合同,白紙黑字清清楚楚。張鬱立即抬頭看向聲音的傳出地,卻看見柳雪兒正從床上站起,在眾人怪異的目光中,接著緩緩地走到了他的麵前。
張鬱的表情沒有變化多少,看著她淡淡地挑眉頭,“當真?”
柳雪兒輕輕地點下巴,看向了還在揉太陽經絡的丁木定,開口說,“我們酒店給參加省文化交流大會的代表們提供衣食住行,當他們從機場出來時,我們酒店的迎賓車會將他們帶到酒店,一輛迎賓車的大概可以坐下二十人。我想,三輛這樣的車子應該夠用了。因為我們酒店隻有三輛迎賓車。”
與此同時,丁木定突然大叫了一聲,“啊,我終於想起來了!我當時坐來的車子有很多的座位,現在那些車子應該停在某個停車場裏麵,因為我是下午過來的,過了幾個小時就刮起了暴風雨,還有喪屍襲人事件,那些車子一定還沒開走!”
這一突兀的大叫令在場眾人都看向了丁木定,他顯得尤為尷尬,隻好退到一邊。
柳雪兒看著丁木定,對他說,“這些車子目前就停在這個酒店裏,停在這個酒店的停車場中。”柳雪兒說的同時也走到了窗口邊,伸手指了指這間酒店的附屬樓。張鬱看著柳雪兒所指,記起了李貫說過的,那棟附屬樓的一樓以上都是迪廳和KTV,一樓則是超市和西餐廳以及停車場。柳雪兒所指的方向,正好就是一樓的停車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