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立群連飲三杯,麵不改色道:“龔局,這下滿意了吧。”
龔仁德笑道:“我就是喜歡韓院長這種爽快的性格。”
韓立群吃了幾口菜,分別給龔仁德、劉登遠、毛一虎敬了酒,輪到張小京麵前時,感覺此人有點麵熟,似乎在哪裏見過,便問道:“小兄弟,你貴姓?”
譚保國冷笑一聲,搶著道:“老韓,你還不知道吧,他就是衛生局請來治療這次群發性性病的張小京。哈哈哈哈,真是笑死我了。”
“哦?”韓立群皺著眉頭看向龔仁德,那眼神分明是十二分的不相信。
不知怎麼的,在韓立群的注視下,龔仁德竟忽然生出一絲心虛來,模模糊糊的“嗯”了一聲。
“這……這……”韓立群再次將張小京仔細的打量了一番,心想這小子怎麼看都不像是個醫生呀,“你真會看病?”
在他的眼裏,但凡是個醫生,不是西裝革履,也是穿著整整齊齊的,而張小京這身土裏土氣的打扮,大大的呼出他的意料之外。
張小京還沒來得及回答,石少陽譏笑著道:“韓院長,你知道這小子今天開了一張什麼藥方嗎?”
韓立群忙道:“什麼藥方?”
“嘿嘿,說出來嚇你一大跳。”石少陽陰笑一聲,“天蠶花,千年鱉精,萬年靈芝,百年蟲草……”
“啊!”韓立群頓時尖叫一聲,仿佛一隻被踩到尾巴的野貓,搖著頭感歎道:“這……這真是一張前無故人後無來者,破天荒的藥方啊!荒唐,荒唐,實在是荒唐至極!。”
頓了頓,韓立群看著身旁的劉登遠,一字字道:“劉院長,你是中醫方麵的專家,你說說看,世上有這樣荒唐的藥方嗎?”
劉登遠訕訕的笑了笑,心說韓立群的話說得沒錯,張小京開出的這張藥方,的確也太荒唐了些。當時張進彪在場,怕引起不必要的爭吵,他不好多說什麼。
現在,韓立群又把這個問題踢給了劉登遠,眾目睽睽之下,他明白,自己必須要有一個明確的態度。
那次在鄧家發家裏,張小京已經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無論是脈診,針灸,還是用藥,這小子的確勝他一籌。
劉登遠嘴角動了動,囁嚅道:“也許,也許小京有自己的難言之處吧。”
韓立群咄咄逼人的說道:“什麼難言之處?這是在看病,他以為是在玩過家家的兒戲,有什麼不能說的?”
“是啊,我看他就是個濫竽充數的東郭先生!”
“見過不靠譜的,沒見過向他這樣不靠譜的。”
“我們羞於與這樣的人為伍,還是脫下白大褂,回家種田的好。”
在韓立群的帶領下,譚保國等人窮盡有可能想到的詞語,毫不留情的詆毀著張小京。
真是“積羽沉舟,群輕折軸,眾口鑠金,積毀銷骨”。
韓立群滿臉憂鬱的看著龔仁德,“龔局長,說句你不愛聽的話,你放心把病人交到這樣一個不靠譜的人手中?”
皇帝不急,太監急。世上總有那麼一小撮人,自以為是,狗眼看人低!
聽到眾人如此詆毀張小京,劉登遠也按耐不住怒火衝天,幾乎想佛袖而去。
而作為當事人的張小京,臉上卻看不出一絲的憤怒,時不時抿一口小酒,再夾起一塊野雞肉送進嘴巴裏。
劉登遠恨恨的瞪了他一眼,似乎是在怒其不爭。
在韓立群等人的輪番詆毀下,龔仁德也不得不開始懷疑,自己當初作出的決定是否妥當。
但他心中仍然抱著一絲最後的希望,弱弱的為自己做出的決定辯解道:“可是他治好了那個叫胡桂花的女人的性病啊。”
韓立群冷笑道:“這隻是那個女人的一麵之詞,我們之中,有誰見過這小子的為她治過病?哼!誰知道她有沒有得過性病?說不定她與這小子早就串通好了的。”
龔仁德弱弱的說道:“一般來說,夫妻之間有一方得了性病,另一方也難逃厄運。既然她老公已經患病,她沒理由不得病啊。”
韓立群不屑道:“像她老公那樣五十好幾的花蝴蝶,忙著在外麵彩旗飄飄,回家哪還有精力在床上喂她?”
龔仁德訕訕的笑了笑,心說狗曰的韓立群,你該不是在影射我吧?
韓立群見龔仁德啞口無言,便掏心掏肺的說道:“龔局長,我是為你著想,才說的這番肺腑之言。”
龔仁德原本就是一個外行,韓立群所說的一番話不無道理,他在遼源醫學界又是無人能出其右的權威。
所以,龔仁德脆弱的心理漸漸被他擊破。“韓院長,那你說這事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