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照給胡桂花治病的經驗,張小京明白,“天蠶花”一次就能根治這種經過變異後的黴毒、林病病毒。於是,第二天的湯藥裏,已經看不到“天蠶花”的蹤跡。
晚上,龔仁德和張小京帶著湯藥,再次來到了治療隔離區。
隔著透明的玻璃窗,龔仁德驚訝的發現,往常死寂一般的隔離區內熱鬧非凡,所有患者的臉上都洋溢著一種興奮,仿佛過節似的。
“他們這是怎麼啦?”龔仁德不禁好奇的問站在一旁的女護士。
女護士叫胡梅,也是滿臉按耐不住的喜悅,“龔局長,患者的病程已經得到了控製,開始慢慢的好轉了。”
說實話,誰也不願意到隔離區來工作。這裏不僅高度危險,稍有不慎,便有可能感染到細菌和病毒,而且還不能回家,要忍受夫妻分居的煎熬。
胡梅被抽調到隔離區工作快三個月了,每天提心吊膽的不說,關鍵是她還不到三十歲,所謂“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三個月沒跟自己的男人親熱了,她怎麼受得了?現在,她看張小京的眼光,就如同一匹母狼,很貪婪。
“這麼快!一天就見效了?”龔仁德瞪著眼,難以相信的再次問道。
胡梅緊挨著張小京,恨不得趴在他身上,指著隔離區裏的患者,笑盈盈的說道:“龔局長,你看看他們臉上的笑容,笑得多開心呀。”
龔仁德瞥了她一眼,心裏感歎著歲月無情青春不再的同時,也不禁罵道,都說姐們愛俏,真是不假啊!
他拍了拍張小京的肩膀,由衷的誇道:“小京,你真行啊!”
張小京撓了撓頭,訕笑道:“可能是運氣吧。”
龔仁德心情大好,一掃前幾天的鬱悶,握著張小京的手道:“小京,別謙虛了。我果然沒看錯你!快去給病人分發湯藥吧,等一下我們喝酒去,我請客。”
“好!”張小京答道,迅速推開了隔離門。
自從沙市回來後,他已經深深地迷上了一個叫“酒吧”的地方,那裏不僅酒好喝,而且還有可能跟上次一樣,遇上像溫小鳳那樣迷人的女人。
看到張小京進來,所有的病人都一窩蜂的圍了上去,搶著要湯藥。他們隻想盡快的治好病,回到廣袤的農村,享受人生的自由。
隻有蔣麗琴是個例外,她呆呆的坐在病床上,不知道想著什麼。
張小京端著一杯湯藥,走到她床前,輕聲道:“麗琴嫂,該吃藥了。”
蔣麗琴抬起眼睛,看著張小京,表情很是複雜,有感激,懺悔、愧疚,擔憂,嘴唇動了動,輕聲道:“小京,我……你……”
看著她欲言又止的神情,張小京愣了一下,瞬間就明白了她的想法。
發生了這麼嚴重的傳染病,等到疫情得到控製以後,政府會不會追查責任人呢?蔣麗琴認為自己找張小京看過病,這小子可能知道她一些內幕。
“麗琴嫂,你別想多了,安心把病治好了。”張小京笑了笑,忽然低下頭,在她的耳邊低聲道,“你放心,我什麼都不知道。”
蔣麗琴感激的看著他,仿佛有淚光閃動,接過張小京手中的湯藥,慢慢的,一口一口的喝了下去。
從隔離區出來後,龔仁德的興致依舊不減,用手機撥出了一個電話。
電話接通,龔仁德直截了當的說道:“韓院長,今天高興,找個好點的地方喝酒去。”
韓立群的笑聲:“既然龔局長有此雅興,我自然奉陪了。你說去哪裏喝酒好呢?”
龔仁德想了想,笑道:“上回那個叫‘藍色之戀’的酒吧就很不錯嘛。”
頓了頓,韓立群邪笑道:“嗯,是很不錯,還是局長眼界高啊,就這麼說定了。龔局長,你那邊有朋友嗎?”
龔仁德道:“就我跟小京兩個人。”
韓立群愕然的問道:“哪個小京?”
龔仁德沒好氣的答道:“還有哪個小京?就是為隔離區患者治病的小張醫生。”
韓立群輕輕的“哦”了一聲,思索片刻,道:“好的,龔局長,我先去安排,你到了打我電話。”
龔仁德滿意的掛了電話,得意瞟了眼張小京,“走吧。”
張小京在他身旁聽得清清楚楚,眉頭一皺,推辭道:“龔局長,我還是不去了。”
“我人都約好了,怎麼能不去呢?”龔仁德臉上掛著笑容,不解的看著張小京,忽然好像明白了什麼,哂笑道,“找個傻瓜來幫我們結賬,你還不樂意啊?”
張小京愣了一下,心裏罵道:我曰!龔仁德這招還真缺德啊。
其實,這隻是小菜一碟。下屬為上司買單,用的是公款,既拍了上司的馬屁,還不用自己掏腰包,哪個下屬不樂意?